罗衣欲换更添香

罗衣欲换更添香 第3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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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归乐公主呢?听说晟王爷前些日子南下邦交去了,她可还好?”
“奴婢虽只在御前伺候,不大洞悉外界之事。但倒是常见归乐公主出入宫闱,陪伴太后左右。”杜欢姑姑如实答复道。
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叶知秋也没闲着,常出入于各种贵爵显要举办的宴席中,在名流权贵间慢慢扭转了口碑。逐渐从声名狼藉、为人不齿的形象,转换成了被贵女们接纳欢迎,上赶着谄谀取容的京中第一新贵。
转眼进宫五六日了。翁斐下了早朝后,从腾龙殿径直来到漪澜殿,领着我去宁康宫给太后请安。
宁康宫里隐隐缭绕着檀香味儿,在溽热的炎夏,这些熏炉里飘出来的气味儿,清清凉凉,配上内堂传来的梵音,倒挺让人平静的。穗欢姑姑在大堂奉茶,躬身道,“还请皇上稍等片刻,太后娘娘正在礼佛,想来也快结束了,不出半刻钟就到。”
我心中腹诽,还真是佛口蛇心呢。越是恶事做尽的人,年纪大了怕报应,就越信佛。所以这原本富丽堂皇,雕绘大气的宁康宫,在王学英的打造下,能处处不失禅意。尤其是那一池菡萏,在肥绿的莲叶上含苞待放着,与竖放在水中假山的菩萨像相辉映,模样颇为圣洁。
没一会儿,太后便出来了。原以为她见了我或多或少会怒形于色,却不想此刻,她反而虚气平心,在皇上面前慈祥温厚,丝毫看出上次待我的狠辣凌厉。并且对皇上将我带入宫封妃之事儿,也没有表露出半分不满和计较。
“上次哀家罚你去边疆流放,确实是严厉了些。本想小施惩戒就算了,但知秋已贵为公主,是不容冒犯得罪的皇室贵女,外边儿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若哀家不说点儿重罚的话,以后是不是人人都能欺负到皇家头上了?只是此事儿的主角儿终究是归乐,如何惩处自然得让她拿主意。哀家见她往素里面软心慈,与你又常以姐妹相称,本以为她会大事化小,以德报怨。所以才刻意给你拟了个高点儿的罪责,只待她高抬贵手,为你求个情就算了。却不想...”
太后说到这儿,便适时地停下了。只拈起茶盏,拨了拨茶叶,优雅地呷了一口。如此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地就将昔日矛盾和过错推到了叶知秋身上。想来,她现在已经断定了叶知秋与自己非亲非故,才会在皇上面前借词卸责吧。
其实这样对我而言,就最好不过了。没有太后的偏护和支持,叶知秋这公主之位,应该也岌岌可危了。
我正暗笑时,王学英又放下茶杯,扬眸道,“不过你啊也别怪哀家。所谓患难见真情,若哀家没有下这道懿旨,又怎么能让咱们皇上看清对你的心意呢?”
她话音落后,目光已经彻底移向了我。我赶忙起身,朝王学英弯腿屈身的行礼,“臣妾因祸得福,全因太后庇佑。此番随皇上入京,若没有太后娘娘您的宽宥仁慈与首肯,臣妾哪儿还有入宫服侍的机会。”
“难怪皇帝喜欢你呢,确实是个心思通透的。”见我的回话玲珑剔透,给足她体面,她便略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又对翁斐苦口婆心道,“只是...皇帝啊,琼嫔虽慧心妙舌,有玉貌花容,得你欢心。但毕竟身份尴尬,你这样不掩宠爱,恐遭物议啊。只怕现在外面那些朝臣已经止不住贰言了。”
第95章
翁斐却一笑置之, 不甚在意。“有劳母后为儿臣操心了。琼嫔本就无罪,现又得母后宽宥。与朕在一起也是名正言顺的事儿,如何也轮不到那些外臣嚼舌根。”
“可琼嫔出身不明, 又是再嫁之身...”太后欲言又止, 猛地想起了自己也是再醮妇,便不好多说什么了。
翁斐似乎看出太后语塞的原因, 嘴角扬起难以觉察的冷笑。
*
请完安后,翁斐携着我的手出了宁康宫。他坐在龙撵上,对我安慰道, “太后的话你别放心上。”
我点了点头, 莞尔笑答, “臣妾当然不会。皇上为了我,尚且还要面对那些朝臣的嘁嘁喳喳, 说长道短。若我因也这些事情而惴惴不安,妄自菲薄,恐怕一辈子都会被其所累, 辜负你让我‘弃木抱琼’的苦心了。”
“其实外边儿那些嘴巴, 就是爱搬弄口舌, 说些闲非闲是。时间久了, 当你功大于过了,他们待你的眼神自然也就变得心服口服了。只要内里足够强大, 思想有深度, 有高度,目前这些闲言碎语根本伤不了你丝毫。”
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我微微一笑, “怎么感觉皇上有读心的法术似的, 竟将我心中所想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翁斐刮了刮我的鼻子, 与我对视微笑了许久, 才道,“走吧,朕先送你回漪澜殿。等朕忙完了,再派人来接你去朕的寝殿...”
*
黄昏微雨,幽暗中平添了几许凉意。我在漪澜殿的小苑儿中倚栏喂鱼时,杜欢姑姑为我披上了一层薄衣。
外面的宫女却在此时来报,“参见娘娘,归乐公主来了,现下正在宫门外候着呢。”
我微微一挑眉,糅挲指腹,掸掉鱼饵。心想,我不找她,她倒来了,是想先发制人?
罢了,兵来将挡吧。料她今日来也只为探听虚实,不能拿我怎么样。“先请她去殿内坐坐吧,我随后就到。”
今日的叶知秋穿着一袭立领斜襟的齐腰褶裙,天水碧色的裙面上绣着流云与春鹃。从头到脚,造型十分华丽。再加上那张芳菲妩媚的脸,果然艳色绝世。讲真的,这样在我之上的美貌,让人很有危机感。以前是担心刘清慰会倾心她,如今,又生怕翁斐会不小心被她所迷惑......
叶知秋见到了我,很真诚又很歉意地笑道,“听说你回来了,我很吃惊,但也很替你开心,所以便想来看看。”
如今知我否极泰来,就来示好,恐怕是江心补漏,为时已晚了。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冷笑出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也不计前嫌似的,满脸善意,“木家...木大人与夫人可还好?”
“他们听说你回来了,满心欢喜,喜极而泣。只是无法入宫探望,所以我才请缨,自己先来了。”叶知秋见我对她并无怨怼,放心了些,继续道,“逢春,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之前在气头上,才会乱了分寸,做了伤害你的决定。但是你被流放之后,我是千般万般的追悔莫及,所以去跪请了太后收回懿旨,并且速速派人去寻你回来。只是...皇上先我们一步找到了你,才没有给我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听了她的话,我比她更虚情假意,幽幽忏悔道,“知秋,本就是我有错在先,如果不是我的自私软弱和糊涂,你也不会白吃那么多年的苦。你就是把我千刀万剐,也是我罪有应得。只要能偿还你,我心甘情愿领一切责罚……”
叶知秋握住我的手,坦诚道,“你被押解离京后,阿晟就看出了我的踌躇不安。于是便开导我,说我这样的性子,不念旧恶心里反而会好受些,所以提议我去恳求太后娘娘收回成命。多亏他的疏导与陪伴,我才敢去宁康宫。虽然...太后娘娘也因此恼我反复不定,优柔寡断……”
“太后娘娘待你甚好,也不是真的就气你了。不过是怕你太过心善,容易吃亏罢了。”我宽慰道。心中却隐约对晟王产生了好奇。此人素来手高眼低,对他人之事冷眼旁观。竟然会建议叶知秋和太后放过我?莫不是爱惨了叶知秋,真怕他的美人儿真因此事郁郁寡欢?
“逢春,你以后若有机会出宫,便与我一同回去木家看看吧,免得爹娘牵挂。”
我夷由不止,故意忧惧道,“木家对我恩重如山,我自当反哺衔食,好好报答。以后有了津贴月银,也会月月补给过去。只是...我身份尴尬,鸠占鹊巢多年,怎么好意思觍颜无耻再跨入木府的门楣。”
“你呀若是真的不再入木府的门儿,爹娘才会伤心呢。”
“那你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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