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问又把脸藏臂弯里的男人:“那我拉你起来?”
“算了吧,脑袋都破了的人还能拉得动我?别栽下来摔我怀里。”宗怀棠嫌弃得要死,“大老爷们搞那一出黏不拉几的,光是想想中午饭就吃不下去。”
陈子轻忍住了给他白眼的冲动,没忍住地哼了一声,音量不小,宗怀棠显然是听清了,耳朵一动,不客气地嗤道:“怎么,向师傅还想反驳我?是要我给你个机会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陈子轻立即表明:“没有,你说得对。”
宗怀棠不放过他:“那你哼什么?”
陈子轻怕了:“我鼻子痒。”
宗怀棠:“……”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得让人尴尬。
陈子轻刚才跟宗怀棠一番过招有些口干舌燥,他看手表,快十一点了:“宗技术,你不要我拉你,我在这也做不了别的事,我去车间了啊。”
宗怀棠从埋脸变成右手举起来撑着右腿膝盖,拇指抵着额角,手掌横在额前落下阴影盖住眉眼隐藏神情,他抿着的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纠结犹豫烦躁,头顶冷不丁地响起一声承诺:“宗技术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你摔了。”
他一滞。
陈子轻慷慨激昂:“我也不会嘲笑你,看轻你,歧视你,更不会怜悯你,我认为身体的残缺不代表灵魂的残缺,宗技术的坚强令我敬佩,你和四肢健康的人是平等关系!”
说完深喘了口气,累到了。
宗怀棠冷笑,这家伙是个伪君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上说得好听,心里笑翻了吧。
下一秒就听见一句:“心里也没有。”
宗怀棠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恼羞成怒,他面色漆黑地抬起头:“向,师,傅。”
一字一顿念完,很不耐烦地质问:“你不是要去车间?怎么说个没完?搁这开你的演讲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