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纵火必定是当时乱传出来的。真实情况还是跟拉电线有关,不可能脱离任务本身。
陈子轻的两条腿蹬得发酸,脸上的热红蔓延到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一直把厕所外那个马强强当成是鬼变的,厕所里的才是马强强。
现在知道马强强是死的,那鬼变人就不成立了。
鬼更不可能变成鬼,没意义啊。
陈子轻无声地说:“所以为什么会有两个马强强呢?”
行驶的自行车出现咔咔声,他大力踩脚踏板,还是没有踩起来。
“别踩了,链条断了。”后头的宗怀棠用脚撑地,“下来吧,向师傅。”
.
自行车撑在路旁。
宗怀棠让陈子轻到一边站着去,让他别挡风口。
陈子轻走到不远处,一屁股坐地上,在宗怀棠的角度,鬼魂马强强从五几年来到这个年代,进第一车间成了他的组员,做了他的小跟班。
宗怀棠不知道他也是那么走过来的。
陈子轻发现脖子一侧有点血迹,肩上也有几滴,他用手蹭蹭,瞥见一个小孩在挖蚯蚓。
挖出来一条绿的,小孩捂着鼻子嫌它臭,一铁铲下去,蚯蚓断成两截,一截往这边扭,一截往那边扭。
“挂上去了。”
宗怀棠的声音切断了陈子轻落在蚯蚓身上的注意力,他起身回到车边。
“你能骑吗?”宗怀棠满手都是黑油,他在草上擦擦,擦成了黑花,“不能就换我。”
“能骑能骑,你坐着就好了。”
陈子轻一跨上自行车,腰上就多了一双手臂,修长结实,体温源源不断地渗进他的衣料,丝丝缕缕地朝着他冰凉的皮肉里钻。他挺着背向后仰仰,脱口而出:“宗怀棠,你把我抱紧点。”
宗怀棠差点从后座掉下去。
“大街上的。”他耳根子发烫,“你怎么一点都不矜持。”
两人就紧不紧这件事争执了起来。
“反正你抱都抱了,紧点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码事?我松着点是同志情分,我一紧那像什么话。”
“能像什么话,不就是深一些的同志情分。”
“死活都要我抱紧你就是了?怎么这么爱现。”
“……”
向师傅跟宗技术一路上没争出个胜负。
回到厂里,宗怀棠交代了陈子轻几句,拉着他躲在草丛里打了一会啵,径自从另一条路去了办公楼。
走远了又折回来一半:“我先当回宗技术,带你去医院处理耳朵上的伤。”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忙你的。”陈子轻骑着车丢下了难得温柔体贴的宗技术,晚上肯定要被他捏着鼻子数落,到了晚上再说。
陈子轻沿着公路骑,马强强不在那个家里,他去哪了,还会不会出现呢。
骑累了,陈子轻把自行车丢在草地上,他躺下来,消耗大量体力让他头脑清明,手脚有点抽抽。
躺了片刻,陈子轻在日光下昏昏入睡,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大叫:“组长,你上哪去了,怎么才回来?”
他没睁眼:“去小马家走了走。”
“啊?小马来上班了啊。”
陈子轻“腾”地站起来:“在哪?”
“车间啊。”工人冲撒腿就跑的陈子轻喊,“组长,你的自行车不要啦?”
陈子轻掉头拿自行车,以现在能用到的最快速度赶去厂房。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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