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脸埋进他敞开的衣领里,是好闻的味道。
陈子轻起起落落,头顶响起沙哑的声音,他下意识屏息去听。
梁津川说的是:“还有一个信封在床底下,是我这个学期给人写材料的钱,收到一笔钱就放进去,不记得有多少,你自己看。”
陈子轻柔柔地包着他:“最近一定很累吧,辛苦啦。”
梁津川自嘲,最累的人反过来安慰他。
“帮不到你。”
陈子轻不认同地蹙了蹙眉心:“怎么帮不到了?”
“帮得到。”他扶着少年的肩膀,起来点,坐下去,“帮得到的。”
少年在他的棉花地里迷失了方向,在他的水塘里得到了洗礼,喉咙深处滚出要哭了的哽声。
他不自觉地溢出茶气:“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呀,你不要太辛苦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梁津川蓦然一抖。
就那么……
这是第一次,完全控制不住措手不及。
周遭陷入死寂,整个世界都微妙地定格了下来。
仿佛那一滩迸溅在陈子轻身体里的,浓稠的血液也凝固住了。
梁津川气息粗重不稳。
为了防止怀里人生病,他从不放进去,每次都及时放在外面,不管有多忘情多动情,始终给自己套一个绳子勒着。
现在,破例了。
梁津川抬起一只手,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手臂挡在微湿的额前。
陈子轻来不及阻止,只能哄自责得哭出来的小对象:“你平时都挺有原则的,这次你出意外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都怪我,我不该恶心你……”
口鼻被拢住,掌心压上他半张的嘴。
伴随一声浑浊的低语,像隐忍得咬牙:“我说是被恶心的吗?”
陈子轻愣怔了会,摇头。
“既然我没说,你给我按什么罪名?”梁津川摸着他的肚子,摁了摁,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出让人悚然的话,“嫂子,你要给我生孩子了。”
陈子轻:“……”那怕是真的生不了呢,小宝贝。
.
关于小店的重新粉刷装修,陈子轻没有亲自动工的机会,有一伙工人出现在店外,称是老板让来的。
老板是陈家豪。
工人们不用他管饭,他们到点下班就去一个馆子领盒饭,干完活会把建材工具带走。
陈子轻站在超市门口,拿着公用电话的话筒打给王建华:“陈老板太速度了吧。”
“应该的。”王建华在公司开会,板着个脸要吃人,哪有在驱鬼现场濒临吓尿的怂样子,“老陈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收着就是。”
陈子轻望着超市货架上的火腿肠,去年尝过的味道让他深刻,他问道:“那陈老板住的小洋楼,房价多少啊?”
王建华说了个数。
令他意外的是,他以为大师会吃惊,没想到只等来了一个“噢”字。
王建华哪知大师在现实世界了解到的一线城市房价要离谱多了,首城能排进前十的地段房价6000一平,比他想象得要低。
“老陈好早就把洋楼挂在中介了,他家出怪事让邻居察觉,洋楼卖不出去,”王建华感慨,“幸好有你出手。”
陈子轻说:“怎么会卖不出去啊,那么好的地方,那么好的房子。”
“越有钱越迷信,讲风水讲运势。”王建华有感而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不是穿鞋的不怕光脚的,那房子穷人敢住但是买不起,买得起的不敢住。”
陈子轻绕着电话线:“陈老板挂中介的时候降价了吗?”
“降得那叫一个狠,照样没人要。”王建华随口说,“各种各样的凶宅多着呢,差不多到白菜价了都卖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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