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平舟发出慵懒散漫的音节:“嗯?”
陈子轻说:“我在孝培偷拿过衍明哥哥酒吧里的几瓶酒,价值五百多万。”
虞平舟示意他继续。
“你是不是想说,我跟他不是朋友吗,怎么还有这笔钱横在我们中间?”陈子轻在alpha的引导下表达决心,“那晚他听你未婚妻的话把我送回来,我就和他绝交了,不来往了,我不想欠他钱。”
虞平舟没发表意见:“五百多万是吗,我给你还掉。”
陈子轻恃宠而骄似的,握住alpha拎着茶杯的那只手:“哥哥,你真好。”
虞平舟拍拍他的手背。
少年又不安分起来,如同笼子里的画眉吃饱喝足,开始啄主人:“你对别人也这么好吗?”
“别人?”虞平舟两指按着眉心,“你指谁?”
陈子轻阴阳怪气:“没指谁,我就是想知道,哥哥是不是对任何人都有求必应。”
虞平舟笑:“我又不是观世音菩萨。”
陈子轻直直地看着他轻敲桌面的手指:“那要是你的未婚妻欠了债找你帮忙,你会替他还吗?”
虞平舟说:“他的个人财产不低,身后还有沈家,没有欠下债务无法承担的可能。”
陈子轻徒然就把高音量:“我说的是假设!”
对面的男人一双眼深黑,像是平静的海平面,掉进去就会沉溺。
似乎和他对视久了,就能听见海浪声,闻见腥咸。
陈子轻脑子里亮光一闪,虞平舟的信息素不会是海水的味道吧?
不会,大众怎么可能接受不了海水。
陈子轻正在开小差,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析木,假设没有意义,所有假设都是,无一例外。”
“你会替他还的,他是长岭大学的医学系教授,很受学生欢迎,声望很大,他还是沈家家主,是长陵最优秀的oga,是虞氏未来的董事长夫人,无论哪个身份都没人不喜欢。”陈子轻披着马甲发神经,脸上写着“我就要搞事情”,他说累了,下意识就去拿面前的茶杯,拿起来才想起是虞平舟喝过的,就卡住了。
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好在这时,虞平舟起身,朝着茶室门口方向迈步。
陈子轻把茶杯放桌上,抓起他落下的领带追出茶室:“哥哥,你的领带忘了!”
虞平舟停步回头。
陈子轻把领带塞进男人手里:“五百多万这笔钱的欠条,我明天写,还是一式三份,我们都签字。哥哥晚安。”
虞平舟眉头轻挑了下:“钱我明天让秘书处理。”
陈子轻笑起来:“麻烦哥哥了。”
虞平舟回以微笑:“不麻烦,析木也晚安。”
陈子轻在原地目送虞平舟渐行渐远,不知道周衍明收到钱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
周衍明没反应。
虞氏董事长的三秘现身孝培那会儿,他在打台球,身边跟着个被家里塞过来的联姻对象oga,旁边围着几个想抱他大腿飞上枝头的oga。
周衍明接到手下的汇报回酒吧。
三秘办事效率高,一见到他就直入主题,完事后告辞走人。
周衍明看着支票,他看了会,夹烟的手捏住,拿起来弹一下,五百多万,两清了,真的不再有瓜葛了。
“我不要你了”。
少年神经兮兮的笑声在周衍明耳边回响。
周衍明“嘶”了一声,烟头烫到手,皮肉灼烧,他把支票点了烧成灰,那火好像蔓延到了心里,被他心里那场下个没完的雨浇灭,滋滋冒烟,很快就不留半点痕迹。
火没出现过。
雨还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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