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休摩挲眼前人突出的腕骨,嘶哑道:“我跟他同样的高度坠楼,我能捡回一条命,他为什么不能。”
陈子轻斟酌着说:“他那口气是让厉鬼给带走的。”
周今休沉默了下来。
陈子轻让他平复一下,叫他别想太多,裴予恩都死这么多天了,没必要再去纠结。
周今休看着近在咫尺的病瘦脸颊,眉头紧锁,不满中裹着阴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累啊。”陈子轻说,“没你帮我,我这个董事长做得很费劲,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鬼。”
周今休苍白的唇上扬:“你有为你分类公务的秘书团和负责日常的助理团,还有一个庞大的管理层帮你分忧,这还累?”
陈子轻冲道:“我就是累怎么了。”
“好,你累。”周今休的喘息渐渐虚弱不稳,“我求佛祖快点让我出院,回你身边给你当牛做马。”
陈子轻耳朵一热。
周今休深深凝视他片刻,忽然问:“那老太婆后来怎么样,还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陈子轻简短道:“被我送走了。”
周今休绷着的残破身子放松下来:“看来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不少事。”
陈子轻把氧气罩给他戴回去。
周今休的气息一层层地喷洒在氧气罩上面,起了雾。
陈子轻扭头看病床边的输液瓶,周今休果然如他所想,没问起他驱鬼做法相关。他的视线移到周今休空荡荡的右边袖子上面:“我让人给你把假肢送过来。”
周今休微摇头,暂时不用。他没多久就陷入昏睡,都不知道陈子轻是什么时候走的,又是为什么返回,没做别的,只是给他把长了一些的头发理了理,在他耳边说——明天再来看他。
这稀松平常的几个字是承诺,犹如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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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回集团的路上,想到周今休说他瘦了,他拿出手机自拍,瞧瞧照片。
还好吧,哪有瘦很多,周今休真是夸张。他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了。
陈子轻舒口气,周今休能醒就好,早前专家们开会,说病人情况不乐观,恢复意识的几率不大,他知道后,好几晚都失眠……
谁能想到庄夫人会牵扯出这一桩桩的变故呢。
裴家一家三口在地下团聚,不知道是什么景象,有没有谈好。
反正裴予恩的鬼魂没出现在他身边。
陈子轻让跟过来的二秘把车内挡板升上去,他解开衬衫扣子,垂头看了眼落下的疤痕。
“2哥,我下个任务你还带吗?”
系统冷笑:“谁爱带谁带。”
陈子轻弱弱地好声好气:“别急眼啊,不管怎么说,心态是很重要的,我又不是昨天才宣告任务失败,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咋还没消化啊。”
系统:“我待会问问目睹你一次次失败的666,看他消没消化。”
陈子轻:“……”
他快速把衬衫扣子扣起来,慌的扣子都扣错了位:“别找我6哥,请病假修养呢。”
系统:“呵。”
陈子轻懵了:“2哥你笑什么?”
系统:“我媳妇都管不了我,你觉得你能管?”
陈子轻比刚才更懵:“我没想管啊,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突然笑。”
系统:“你连我笑都要问,这不叫管,那什么是叫管?”
陈子轻头大,他拿出介于真心哄和敷衍之间的那一套:“好了好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真的真的。”
系统:“我已经问了666,他给了回复。”
陈子轻忍不住地打探:“回什么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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