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与六年前几乎无异的草房,杜云瑟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下马走至门前。
吴深想说些什么,摸了摸鼻子最后选择了闭嘴。他真没想到,杜云瑟家中会如此贫寒,别说不是砖瓦房了,连草房都只有三间。
大将军府没被抄家时,他家最低等的下人住的屋子都比这好!
秋华年掏出钥匙打开院门,请他们进去,吴深把马拴在院外的树上,跟着走进院子,发现里面的情况比自己想的倒是好一些。
草房破旧,但新糊了白亮的窗纸,纸上画着墨色的梅兰竹菊,看起来别有一番意趣。
院子虽小,却打扫的很干净,东南角的大梨树已经开花了,白雪般的一树繁花在夕阳中熠熠发光,树下的小菜园耕出了整齐的垄沟,两垄翠绿的韭菜和大葱长势喜人。
墙边的架子上摆着好几个晒着豆腐干和辣椒的大圆簸箕,鸡圈里的母鸡不时发出响动,灶台上搁着一篮没吃完的野菜。
秋华年颇有成就感地任他们打量充满自己劳动成果的院子,打开正房的插销,请人进屋坐,一点都不见局促和不安。
“本以为你还有几天才回来,所以正房没收拾好,你先将就一下。”
秋华年说着,找出两个不成套的茶碗给他们倒上白开水,想要茶是没有的。
吴深接过水,终于回过味来。
这位嫂子比他想的要漂亮和不凡得多,但似乎对杜云瑟一点也不亲近,比起夫夫更像是普通亲朋的感觉。
难道是怪云瑟这些年没给家里送过钱?毕竟他家的情况实在是……
吴深琢磨了一下,认为自己找到了原因,觉得有必要为好友说几句公道话,“嫂子,云瑟的恩师文先生为官清廉,家里没什么钱,云瑟跟着他过得很清贫,连折扇都舍不得用,想买本书还得帮人抄书攒钱,有次——”
吴深还打算继续说,被杜云瑟一个冰冷的眼刀制止了。
秋华年看着这出戏,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我……”杜云瑟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自己这些年对家中毫无供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