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已经是她丢失的第四辆自行车了!
地下室的窗户那儿传来祁俊愤怒地低吼,“许倩子你疯了吗?”
“你踏马泼了老子一身一头的尿!”
“老子的书、卷子全毁了……”
“连床上也是尿!”
“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愤怒到了极点的许倩子尖叫了起来,“你还有脸来来骂我?”
“我为了供你读书,一天打四份工,每天光是花在打工路上奔波的时间就超过了三小时!我没日没夜的挣钱,全给了你……每个月至少给你四百块钱!”
“你呢?你拿着钱都干了些什么?”
“一个月五块钱的房租、十五块钱的大米挂面煤球还要我出钱!”
“你从早到晚呆在地下室里,连撒尿都不肯离开房间一步!”
“我在外头累死累活一整天,回来还要侍候你……”
“祁俊!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我踏马的为什么要为了你这样的残废而自甘下贱?”
“你天天说你要复读,你要考上名牌大学,你要为我挣来一个锦绣前程……可你都已经参加了三次高考了,今年才考了三百分不到!”
“你就是这样……以复读为名给我画个大饼,然后心安理得享受我的供养吗?”
许倩子大哭一场,放下了狠话,“祁俊!我从来都不欠你的!我们一刀两断!”
说完,她转身跑了。
祁俊呆了半晌,终于顶着一身一头的尿骚味儿追了出来。
可许倩子已经不见踪迹。
祁俊表情阴冷。
许倩子跑开以后,无处可去。
九十年代的街头治安并不是很好。
犹豫半晌,她裹紧了身上并不厚实的棉衣,低着头快步跑到了附近的派出所门口。
她忍着饥饿,坐在派出所旁边的台阶上,抱臂将就了一夜。
天夜以后,许倩子打了个电话回老家。
但,电话是陈晓霞接的。
听着电话那头陈晓霞喂喂喂问你是谁的声音……
许倩子心里烦闷得要命,挂掉了电话。
这一整天,许倩子一共打了六次电话回家,
直到第六个电话,才是许培光接的,“喂,哪位?”
许倩子呜呜地哭了起来,“爸我后悔了!爸爸……”
她委委屈屈地说了自己的现状,强调自己居无定所、身无分文。
电话那头的许培光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这样吧,你要是实在没地儿落脚呢,要么你就回来……”
“不过,我今年过年也是要去北京的。”
“你是嫌麻烦呢,就先去北京向阳街十八号,找许老爷子,让他暂时安顿你。”
“到时候我也要去。”
许倩子愣住,“向阳街十八号……许老爷子?”
“他们也姓许?”
“爸,原来我们家在北京是有亲戚的吗?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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