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县的县官也姓张,说起来跟张大石是本家。
    张大人体貌端正,面相方阔,瞧着很正派,惊堂木一拍,地上跪一片。
    秀才有功名,见官不跪。余下人都跪了。
    陆杨跟赵佩兰还在值房待着,等传唤,没去衙门里挤着。
    谢岩懂规矩一些,作揖行礼后,只等张大人问话。堂下跪着的四个人却胡乱喊冤,扰乱公堂,一人挨了三棍子,老实了。
    张大人看向谢岩,眼睛把谢岩打量了个遍。
    他已经听金师爷说过,这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自入学起,任何考试都是拿的魁首。
    说起谢岩的名字,他有印象。谢岩考秀才,其中一份卷子还是他出的,他批改过。
    县官治理一个县的民生,人才培养也是政绩之一,县学那边的事,张大人很少插手,因为培养人才实在太难,指望这处,就跟指望祖坟冒青烟一样。
    像他本人,也是科举入仕的。他知道难度,没把秀才功名看得太重。
    没想到,县里仅有的一根好苗苗,差点被人祸害没了。
    他不指望,也没说不培养啊。真是岂有此理。
    再看谢岩这一身破棉衣,人收拾得精神,衣衫破烂,看不出半点书生样,也是可怜。
    他让谢岩先说。
    谢岩是递状纸的人,先“告状”,再看看这些刁民如何喊冤。
    这是年前就开始准备的事,谢岩无法不想。他过心太多遍,如今置身公堂,两眼婆娑,开口就哭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两行热泪,看得张大人心有所感,与他说道:“你说,有什么委屈,本官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