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问题说深了,互相都说服不了,他们就换一个。
桌上这点文章不够看的,谢岩记下来的书籍极多,出口成章,怎样都能引用,抛砖引玉,让崔老二跟他再多聊聊。
崔老二肚里有墨水,眼都没眨,转瞬就接上了谢岩的文思,承上启下。凡是流传广的文章,谢岩都能与他谈。要是遇上没听过、没看过的,谢岩就会找他讨要原句原段,再与他辩。
中途,书童过来找过谢岩数次,都是来上茶的。
谢岩晚饭喝了点酒,初时还有酒兴上头,再后来全是文兴。
崔老先生悠悠翻看他那本起卷的棋书,拿了棋盘出来,自己跟自己下棋,还常常悔棋。
夜半时分,出门游玩的学子归来,府学里渐有嘈杂声。
他们充耳不闻,等这篇揭过,二人默契停下。
夜深了,他们能熬,老先生熬不住。
崔老二惜才,跟谢岩说:“你太孤傲了,这样当不了官。”
谢岩知道的,他说:“我想当个读书人。”
崔老二皱眉:“那你科举做什么?”
谢岩大实诚:“去翰林院读书。”
崔老二:“……真敢想。”
谢岩还是实诚:“想想也不行吗?”
想想是可以的,天下读书人,有几个不想入翰林的。
今天散了,谢岩依依不舍,把书还了,笔墨纸砚收拾好,背着书包,一路送他们到府学门口,犹有不舍。
“崔二哥,你在哪里上学?我能去找你请教吗?”
崔老二说:“我在京城读书,有缘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