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子在一排单间对面躺着,眼珠子盯着单间的门,嘴里吸着烟,见她进来了说:“没闹腾。”
老太婆眼神里透着精光,指着角落里连隔板都没有的脏乱床板说:“她呢?”
曹香琴从
后门进来,后门挨着河边,他们这些人日常用水都靠着城郊的河流。河岸已经被他们弄得脏污不已。
“我在这儿。”曹香琴总算精神了些,也许要跟香栀再次见面,特意在河边洗了头发,披着头发走到门口瞥了老太婆一眼说:“四婆,我今天去拿钱。”
四婆见钱眼开,走到儿子前面从他兜里掏出一根自卷的香烟递给她说:“弄不到也没关系,你吃我的喝我的,总有办法还。”
曹香琴反感地往一处单间看了眼,透着不堪入目的影子,她撇撇嘴说:“我才不要干那种脏事。”
四婆笑嘻嘻地说:“你年轻能赚的比她们多多了。你要是答应了,四婆给你买新衣服,再给你买红头绳戴。”
“稀罕。”曹香琴端着瘪了的铁锅往后门走,打算煮粥。
四婆把讨到的窝窝头给她,好言好语劝不了,马上换了副面孔道:“最多让你住到月底,到时候弄不到钱就由不得你了!少跟我吹牛认识多厉害的姐妹,弄不到钱都是个屁!”
曹香琴走到后门口,忽然回头,下巴往隔间那边扬了扬说:“我要是给你找一个更漂亮的,你给我什么好处?”
四婆最近得了两个新人,还在熬性子,就跟熬鹰一样,熬服了让她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她浑浊的双眼再次冒出精光说:“能有多漂亮?”
曹香琴笑着说:“比仙女还仙女,还白的透亮。比我稍微矮点,腰就这么大点细。”说着用两手掐了掐。
四婆还没说话,她儿子先开口道:“怎么地也得二百块!”
曹香琴嗤笑一声:“那还是算了。”
四婆套她的话:“你从哪儿弄人啊?”
曹香琴说:“我要是说了保管你们黑心肠的娘俩吓破胆。”
四婆不敢问了,谨慎地眯了她一眼说:“那我让你抽半年。”
曹香琴摇摇头:“一年。”
四婆低头走了两步,扭头说:“说定了。”
***
心连心小学。
校门口粮油店门口的烤串摊子前,香栀捶着胸口把噎着的馕咽下去。
兴许是烤串油盐重,有点反胃。她把手帕当口罩用,系在脑后,吃东西的时候就掀起来。
“那是昨天报案的张公安吧?”尤秀侧头跟沈夏荷说。她们俩坐在香栀身边,小声警惕地打量着沿街。
身后粮油店柜台里也换了人,不是别人,是京儿和两个女战士。他们在里面忙碌着称米倒油,挺有监视卧底的架势。
香栀嘀咕着说:“那是新疆的石头瓜吧?瞧瞧多红,还是沙瓤。”
沈夏荷说:“他来了。”
老张抱着切开的西瓜往她们这边走,给她们一人分了一块,自然而然地说:“等一下嫌疑人要是单独跟你说话,你别害怕。我们的人都布置好了。你是关键中的关键,一定要镇定不要慌张。争取把他们一网打尽。”
香栀摸摸脑瓜子说:“你放心,我心如止水。”
老张点点头,伸手说:“西瓜五分钱。”老乡的西瓜,他们不能乱吃。谁吃谁给钱。
香栀杏眼左右瞟了瞟,飞快地说:“你怎么还强卖钱卖啊。”
老张说:“你眼珠子盯着老乡的大西瓜不转,早买晚买不都是个买。”
香栀磨磨唧唧掏着兜,老张觉得自己强买强卖不好,赠送给香栀一把瓷勺,让她边舀西瓜边等人。
尤秀一把拉住她:“来了!”
今天的曹香琴跟上次见面很不一样。
她穿着干净整洁到膝盖下面的旧裙子,藏蓝色的裙子压肤色,好在她脸颊虽然凹陷,但脸色苍白,又涂了口红,看起来精神多了。脚下的天蓝色塑料搭带的包头鞋,走起来噔噔噔。
“让你久等了,这是怎么了?还把鼻子遮住了。”
曹香琴看到香栀身边有俩位女同志,穿着打扮都很体面。她笑着挽了挽鬓角的头发,用手掩上溅上泥点的裙摆。
她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跟香栀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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