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几起案件,锁住门窗后,门和窗皆出现不同程度的损毁情况,她一锤定音:“窗子紧闭,房门未锁,只有一个原因,陶嘉嘉应该是自愿跟着那人离开,拐带她的,应该是陶府内的人。”
结论一出,楚阿满察觉到陶璟的异样。
小孩的手指紧紧握住袖角,目光游离,无意间跟她对视上,坦然看来。
这个眼神,楚阿满太熟悉了。
越是心虚,她越是大大方方盯着对方看。
从陶府出来,暮染烟岚,杏林镇周遭的起伏山脉,被晚霞薄雾笼罩其中。
解兰深开口:“你也看出陶老爷的义子不对劲?”
楚阿满点点头,摊开掌心的入梦珠:“夜深后,待我入他的梦境,一探便知。”
月朗星稀,夜深人静时。
躺在软榻里,她握着入梦珠,想象着白日见过陶璟的模样,念着对方的名字,几息后来到了对方的梦境。
在凡人梦境里,楚阿满可操纵一切,犹如神明降临。
心念一动,伏在书案前认真练习字帖的陶璟,面前出现了个小女孩。
楚阿满没见过真正的陶嘉嘉,按照竹纸上的画像,虚拟出了个七八分像的,对梦里的人来说足够以假乱真。
陶嘉嘉的出现,引得陶璟撩起眼皮。
在梦中无需伪装天真纯良,他目中不悲不喜,唤了声:“阿姐。”
楚阿满操控着陶嘉嘉,让她走到书案前,拿起陶璟练习的一幅字,上面一撇一捺,端端正正大书一个“善”。
“阿姐,是你将我从乞丐堆里捡回来,给我饭吃,给我衣裳穿,教我认字,习百家姓,学三字经,让我像一个人一样活下来。你对我真好,你是一个善良的人。”陶璟低声道。
楚阿满不知他们平时如何相处,干脆不让陶嘉嘉说话。
陶嘉嘉将竹纸递还给对方,陶璟逆光站着,面上带笑:“阿姐,这是我写的最好的一个字,送给你。”
楚阿满操控着陶嘉嘉收下竹纸,对两个小屁孩没了耐心。
难道是她心思阴暗,是她多想了?
就在楚阿满准备更换下一个场景试探,又听陶璟碎碎念:“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你这么善良,一次次包容我,难道还在怨我将你骗出陶府,推下山崖?”
陶嘉嘉的纤细脖颈上,徒然从后面攀来一双小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身后的陶璟面目狰狞,掐着陶嘉嘉半晌,始终不见断气,翘起唇角:“我忘了,阿姐已经坠落山崖死掉了。”
他轻轻叹气。
发生的一切,仅在电光火石间,楚阿满如梦初醒,退出梦境。
她起身,推门而出:“解兰深,陶璟将陶嘉嘉推入悬崖,可能是为了陶家的家产,或是别的原因。”
室外,端坐在蒲团的人回她:“夜已深,明早我们到崖底去寻。”
一大早,两人让陶老爷组织了人手到崖底搜寻。
带回的部分遗体,与陶璟对峙。
本以为对方会咬死不认,她们便施展搜魂术。
哪料陶璟痛快承认了:“对,是我将阿姐骗出陶府,是我杀了她。”
陶磊一直不敢相信,直到真的在崖底搜寻到女儿的尸首,备受打击,此时抱着一点微乎其微的希冀:“为什么?我不信,我们收留你,给你吃穿,认你为义子,你是嘉嘉带回来的弟弟,她一直待你最好,可曾有亏待过你?”
陶璟回:“不曾亏待。阿姐嘘寒问暖,待我极好。”
陶磊眼含期盼:“所以你没有将嘉嘉推下山崖,是吗?”
陶璟:“不,我将阿姐推下山崖了,亲眼看着她坠入深渊。那晚我故意支开门房,我知晓门房婆子喜欢赌钱,到天亮才会回来,只要赶在天亮前回到府中,清洗掉鞋底的湿泥,最近城中许多小孩失踪,便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
他给出的作案细节太多,陶磊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湮灭,嘶声力竭:“我们一家人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伤害嘉嘉?”
陶夫人泣声:“我们养育你,将你视作亲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你就是这样报答恩人的吗?”
“你们和阿姐说过,不管我犯了什么错,大家是一家人,会原谅我。我想试一试,如果我杀了阿姐,会不会得到你们原谅?”陶璟轻描淡写地说:“现在我知道答案了,你们选择不原谅我。”
“原来你们都是在骗人。”他双目猩红,眼中怒火似两团火焰,周身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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