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把头埋在莫奕怀中,幽幽地喃喃自语:“可是,他们都是我害死的,都怪我,若不是我...”她哽噎着,却是怎么都说不下去。
“那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那是他们的宿命,与你无关。”他紧蹙的眉头渐渐地舒缓开来,微凉的指尖轻轻地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泪,一个轻如落花的吻印在她的眉心,声音里透着怜惜,“漓漓,你尽力了,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不要再自责了,好么?”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泪眼婆娑:“莫奕,你不怨我么,瑶姬她.....”
他似是知道她想要说的话,重重地敲了敲她的脑袋,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对我来说,你还活着,就是最好的结局....其他的人,我管不了那么多。”
她泪眼婆娑还想再说点什么,他却俯下头,温热的额头与她紧紧相触,幽深的眸中仿佛有化不开的缱绻柔情:“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罂漓漓再次泪流满面。
相依为命,便是这样的感觉吧?
原本锋芒毕露的刺猬,终于渐渐地放松下来,收回了自己倒立的寒刺,似是感觉到怀中罂漓漓终于平静了下来,莫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是心中巨石落地,而罂漓漓渐渐平静下来之后,这才发现面前莫奕有些不对劲,他的身上,带有一种浓烈的血腥味和戾气。
她那原本停滞的大脑才想起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他这几日,又是去了哪里?
她猛然抬头细细瞧他,此时他的颈间一道狞猩地血痕映入她的眼帘,某种揣测忽然在她脑海里油然而生,她下意识地揪住他胸前的衣襟,颤抖着手一把扯开,果然,一如她所料那般,几条狭长而丑陋的血痕纵穿了他的前胸,从颈部蔓延到腰际,宛如一条条鲜红的血蛇,看得她触目惊心。
想起自己方才没轻没重地挥舞在他身上的拳头,罂漓漓此时恨不得大耳光抽死自己,因为那原本有些结疤的伤口又裂开了,渐渐地渗出血迹来,他方才一直强忍着伤痛在安慰她?
罂漓漓忽然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栗,她颤抖着轻轻推开莫奕,这才发现,莫奕的身上,竟然满是血污,就仿佛是刚刚从血海中浸泡了出来似的。
“你究竟是去做了什么?!”她忽然伸手抚上他的脸庞,颤声问道,能让莫奕受如此严重的伤,这个世间,怕是没几个人能够做到,他究竟这几日去做了什么?
“处理了一些纳禹族的私事。”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可是那平静的一句话背后,究竟埋藏着多少血腥与艰难,他却只字不提。
就在这时,一只幽冥蝶忽然飞到了言铮的手中,言铮在读出了幽冥蝶所传来的讯息之后,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惊悚,他机械地重复着方才所接收到的讯息:“据说,在虚冥界消失了五百年的纳禹一族一夜重生,在新任族长的率领下横扫虚冥界,西破空鸣,南抵若耶,却独独放过了原本是纳禹世仇的刹墨。”
说到这时,他微微地顿了顿:“而且据传,新任族长武功盖世,在离城将空鸣族族长燕诸直接斩于刀下,一夜之间,让空鸣族彻底从虚冥界消失,又只用了一日,将若耶族赶出了鸣沙城,三日之内,纳禹一族取代了当日的空鸣族,牢牢占据虚冥界的西北角,与若耶和我刹墨形成新三足鼎立之势.....”
言铮此时终于明白,莫奕消失的这几天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也终于明白他的那满身血污和伤痕是来自何处,可是,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无论如何,言铮都实在不敢将那个幽冥蝶所带来的讯息里所说的那个冷血无情,强悍无边的纳禹族新任族长和眼前这个深情的男人联想到一起。
罂漓漓的面色骤然间变得阴晴难定,她直直地看着莫奕,颤声问道:“纳禹的新任族长--是你?!”
莫奕沉默以对,可是他沉敛的目光却已然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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