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染转过头来嗔了我一眼,道:“弥浅胆子倒是越长越歪了。”她嘴上硬得很,双目却沾湿了去,泪珠子似断了线一般稀稀疏疏只管往下掉。
我抹了一把鼻涕,看着桥下,道:“我这不是怕你憋得慌么。”
我不晓得与泠染一起坐了多久。泠染好强,我亦是强装,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后来,终是一不小心触碰到了过往,心弦在那一刻倏地断成一截一截的,所有的好强与强装都如松松垮垮的城墙一般,轰地倒塌。
我与泠染抱头痛哭了起来。
几千年的知遇,一别却七万年啊。
(四)
奈何桥上泠染的鬼哭狼嚎渐渐消了下去。我私以为相比她,我哭得还算矜持的。
哭得够了,我与泠染相视,便又吃吃吃地傻笑了起来。
泠染指着我的鼻子,上气不接下气笑道:“弥浅你真哭了?我只不过是装装样子想不到你竟真哭了~~~哈哈哈~~~”
我抽了抽嘴角,看着泠染面皮上挂着的那两颗硕大的眼泡子,道:“你装得还真像。你怎知我不是装的。”
泠染瞅了瞅我,撇嘴道:“你看看你,脸皱得跟水泡过似的。”
我拉起泠染湿嗒嗒的两只袖子,道:“泠染你好不讲理。”
泠染哼了一声,随即眼珠一转似又想到了什么,双目闪闪发亮,蹭了蹭我坏笑道:“喂弥浅,那个男人就不错嘛,比天上的狗屁神君好了多少去了。”
我疑惑道:“哪个男人?”泠染这七万年都睡在忘川彼岸不曾出过鬼界一步,她能见到什么男人?还能见到什么不错的男人?我看了看泠染,思忖着又道,“泠染莫不是睡得太多做梦了罢。”
泠染却十分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道:“哪个男人,当然是断仙台下将我肉身弄回来的那个男人。”
我全身一震,惊道:“你……你是说师父?!”
泠染秀眉蹙了蹙,道:“你说他是你师父?”
我问:“你见着他了?”
泠染答道:“他将我肉身送回了鬼界,我魂魄附身后便见着了。能在断仙台下面将我肉身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他本事可真大。”
泠染如是说,我心里竟腾起一股飘然感来,道:“那当然,我师父可是三界司战神君,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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