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还是叫住了他:“师父。”
师父眯了眯眼,道:“弦儿还有事?”
我忙垂下头不敢看他。一看他心口便又开始悸痛。我动了动唇,轻声道:“这些天……泠染煮的茶还、还能喝么。”我生怕他喝泠染煮的茶喝出毛病来。
哪知师父却清清浅浅道:“为师不曾喝。”
“啊?”我惊诧地抬起头去,不想却撞进了师父那双细长深邃的眼里,深不见底。我又有些局促地“哦”了一声。
师父忽而笑出了声,又道:“不过着实难得,鬼君妹妹竟能将茶煮出各种颜色缤纷得很。也亏得文曲仙君还能如饮琼浆玉露一般饮得舒畅安逸。”
我料想,就算泠染煮的是砒霜毒药,怕是他也甘之如饴罢。
“弦儿。”师父蓦地唤了我一声。
我颤了颤,还是硬起头皮抬眼望去。却不想师父凑下身来,隔得很近。我心又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番,心跳如击鼓一般不断地有力回荡。
“嗯。”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支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回应。
师父挑起唇角,与我低低道:“至于为师,只喝弦儿煮的茶。”
有风自外面拂了进来,连带师父身上的桃花香一并飘入我的鼻间。我张了张唇,却一句话都道不出。
师父再凑得近了些,几近呢喃道:“日后弦儿只为为师一人煮茶可好。”
我自师父身上艰难地移开眼,喘了两口气,细声道:“徒儿、徒儿一直都只在为师父一人煮茶。”自大师兄走后,便一直是我在为师父煮茶。
师父有许多徒弟,除了我他可以让师兄为他煮茶;然我只有一个师父,除了师父便没有谁可以让我为他煮茶。
师父这话,不是废话么。
但师父似乎听了很满意。他唇畔一直挂着那抹清浅温和的笑。
(四)
没过多久我身体便差不多好了。
还是我们昆仑山的仙草灵,治伤治痛强健体魄效用好得很。我身上的伤口经它一调理,连疤都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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