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汪总柔和的声音,翻译官忍不住开始抽泣,小声和国王商议了几句。然后他尽可能小声地咳嗽两声,想调节一下音调,却听到汪总后面的曹寿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翻译官赶快说道:“回两位将军话,那些日本海盗时时进犯敝邦,敝邦自然难以抗拒。天兵来此,他们就逃走了,天兵一走,敝邦担心就会再回来。”
“那些倭寇一年到头都来骚扰尔等么?”汪总的声音还是很轻,语速也很平缓。
“回将军,是,他们一年四季都来骚扰敝邦。”翻译的略略提高了一些音量,声音也不再发抖。
“岂有此理,”汪总义愤填膺喊了起来,那个翻译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时一下子趴在地上,不过马上又爬起来跪好。汪总愤愤地问他:“这些倭寇不知道尔邦乃我大明藩属么?”
“回两位将军一群亡命海盗,料想也不知上国天威。”翻译官回答。然后急急忙忙地向国王翻译,听过这些之后的琉球国王嘟囔了了几句,翻译官点点头:“两位上国将军,敝邦已经备下粗茶淡饭为天兵洗尘。王宫内也备下酒席,敢情二位将军入席。”——
“我大明辽东巡抚王大人听说有什么日本岛金一代的海盗,哦,好像是金岛的海盗……”汪总喝得舌头都大了,一面拿着酒碗示意琉球人往里面添酒,一面正对点头哈腰的翻译官讲述他们来琉球的原由。
“是一个叫头目叫岛津的倭寇,”满嘴都塞满饭菜的曹寿挣扎着把口中的东西都吞了下去,语气不满地打断了汪总,“竟敢冒犯我大明藩属!”话说到这,曹寿已经噎得要翻白眼了,右手一把抓过桌子上的酒碗开始往嘴里灌,左手握拳把自己的胸口擂得碰碰做响。
翻转着眼珠子咽下了这口气后,他抚着自己的胸膛说:“正好我二人是新带水师的,本来就要调去浙江一带剿匪,大人就让我们把这件事情顺便办了。”喷洒出来的酒浆溅了曹寿满脸满胸,他一手撸了一把胡子,另一手早已经抓住了一只烤兔子,顺手把满手的液体甩到身后的琉球侍女身上。
“那两位将军不是奉上国朝廷命令来敝邦的?”翻译官耐心听曹寿说完,然后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我们是辽东调去南洋剿海盗的……”旁的侍女用尽力气撑住汪总不让他直接倒下,汪总直勾勾地看着侍女的脸,回答的时候把酒气通通喷到她脸上,好象这个侍女才是翻译一样。
“不错,”曹寿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毕露,肌肉绷得紧紧的。又一满口食物让他从喉咙强行挤到肚子里。他对翻译官说:“王大人给我们的命令就是剿灭南海一带的海盗。大概以后还要经常经过琉球,所以王大人就要我们把这个事情一起办了。大人交待说你们琉逑人对这一带海域很熟悉。”
“那就是上国会经常有天兵经过这一带了?”翻译官一边用眼色示意侍女添酒,一边问道。
“对,王大人要我们在这里寻找适合驻扎的港口,所以这还要麻烦你们把附近的海图给我们。给本将好好讲讲。”曹寿又从兔子身上撕了一块肉进嘴,嚼着满口肉的同时用含混不清的声音问了一句:“你们附近的海域都很熟悉?”
“熟悉,熟悉,能为上国效力,敝邦上下同感荣幸,只是不知道天兵最后要去哪里?”
“浙海、闽海。”曹寿吃的顺着胡子流油,一边用袖子擦胡子一边继续解释,“我们就是要彻底清剿这一带的海盗。所以要找些适合的海岛驻扎,你们告诉我们就可以了。那么海盗再来,派人通知我们就可以了。”
在曹寿和这个翻译官对答的时候。琉球国王身边还有一个翻译不停地小声在国王旁边耳语。听到曹寿说要在附近长期驻扎以后,琉球国王突然蹿了出来跪到在地,冲着曹寿和汪总大哭起来,鼻涕就着眼泪直喷,含含糊糊地喊着什么。
一支手还抓着兔子腿的曹寿半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琉球国王失声痛哭。此时汪总正在用身边侍女的胸襟擦手,见到这个情景也不禁停下动作转头看过来,手都忘了从已经满是油腻的侍女胸衣上拿起来。
“什么,岂有此理,”听完翻译官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复述,汪总勃然大怒,“日本这个蕞尔小邦,竟敢劫持我大明藩属国王?还敢抢夺我大明藩属臣民和钱货。”
“此事尔等为何不上报朝廷,尔等如此欺瞒我大明,就不怕我大明圣天子震怒么?”曹寿也激动起来,把烤兔子扔到桌子上的酒碗里,“此事本将定要上报辽东巡抚,请王大人请旨朝廷,治尔等的大不敬、无藩国礼之罪!”
“将军息怒啊,将军息怒啊。”翻译官哭喊着:“倭国,虎狼之邻也,敝邦国小民寡,力不能拒。敝邦怎敢欺瞒天朝上国,敝邦望上国天兵,实如苗禾之望春雨,孝子之望慈母啊,请将军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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