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小船都去运马，越快越好。”说完这句话，黄石也从船头一跃而下，后面紧跟着传来几声扑通落水声，“跟紧我。”腰部以下传来被刀刃切割的感觉，黄石头也不回地招呼了亲兵一声，用力大口吸着冷气，牙齿很快就开始不停地咯咯打战。
“让士兵立刻拧干军服，各部报数。”狠命收拾自己斗篷的黄石飞快地下达了命令，浸水的铠甲把他冻得又蹦又跳。
“各部整顿完毕，一千三百七十三名士兵已经在队列中，把总一人，士兵八十九人失踪。”很快早乙女慢熊就冲过来报告。
报数是黄石始终坚持的训练，也确实总在实战中证明了它的价值：“绑马嘴的绳子都在么，检查过了么？”
“检查过了。”
“辎重都驮好了么？”黄石睁大眼睛扫视周围，上岸以来，千五百名官兵没有一个人胆敢说出一个字，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站成几条长蛇阵，早乙女慢熊带了好多条长麻绳，让每个士兵都把右手捆在上面。
“绝对没有问题了。”
“好，留下两个把总和十名士兵等一个时辰，我军立刻出发。”
“是，大人。”
“出发”
“出发”
“出发”
……
连续不断的耳语，把命令流入前面士兵的耳朵，再从那个士兵的嘴唇间流出。每个士兵随即拉上斗笠的绳子，咬紧着牙齿间的木棍。这命令地电流让黑褐色的长蛇抖动了一下，它挪动着身躯，顿了一顿，随即昂首加速，向金州方向急驰。黑暗遮盖住了蜿蜒前进的大军，军官偶尔发出的低声喝令也迅速被吹散在呼呼的海风中……
并肩前进的大军默契地分为三队，无声地各自流向金州的东面、南面、西面。即使在这万籁俱寂地旷野中，不倾耳细听也难以发觉东江军士兵的行军声。各队士兵到达预定的地点后，一匹匹马被轮流拉过来，兵器和带着护心镜的军衣从一双双手上传过，原野里响起悉悉娑娑的衣甲和身体的摩擦声
“等到这里的鼓声一响起，你们就按照预定的计划分别在三面击鼓，把所有的火把都点起来，每一个人都要敲打兵器并尽力大声呐喊。”黄石对围着他的千总军官团做着最后的交代。
“是，大人。”
“分头去准备，我给你们半个时辰去布置，然后本将就会开始击鼓。”
半个时辰以后——寅时，南方传出了低沉的咚咚鼓声，瞬间大半个城墙就被近千只火把映红，惊天动地的杀喊声和金属相击声，把熟睡的金州从梦中猛然惊醒。黄石站在南方的一个土坡上，眯着眼睛看着金州城被火光和巨响中颤抖，听着城池发出的恐惧呻吟。
“大人，守军打开北门冲出城了，”一个亲兵充满喜悦地尖叫着向黄石报告，“我军不用强行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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