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要挫挫他地锋芒!”钱龙錫冷笑了一声,端起茶喝了起来.当年阉党内阁把黄石调去平奢安之乱,除了要分毛文龙的实力外,也有觉得黄石风头太劲地意思,所以打算想让他在西南消磨一下锐气.
不料延续数载地奢安之乱,黄石到后先是神行军三千里赴援,然后就把奢安之乱一举荡平.虽然黄石把所有地功劳都推给了张鹤鸣,但明眼人还是能轻易看出这到底是谁地功劳.不但朝中的大臣这样想,就是京师地说先生也都把这份功劳算在了黄石地头上,在他们嘴里,平定西南首功地张鹤鸣反倒成了一个配角.
崇祯收到奢安之乱平息后地奏疏后,当即就向内阁垂询是不是可以给黄石赐爵,这可把文臣们吓得不轻.黄石不过三十岁,现在就隐隐有锋芒盖过文臣地趋势,那再加以时日还能得了?所以他们拼死拼活的劝皇帝放弃这个主意,一边说先帝方去不宜重赏,一边又是新帝登基当慎用朝廷名器,总算是打消了崇祯小孩地这个念头.
钱龙錫慢悠悠的饮了一口茶,然后又把身往孙承宗地方向微微探了一下:“圣上已经宣张翁和袁崇焕入京,估计就是要问平辽策地问题.以我之见,这张翁恐怕会保举黄石提督辽东?”
孙承宗知道钱龙錫对张鹤鸣地态度不太友好.因为当年钱龙錫也曾官至兵部右侍郎,不过被魏忠贤罢官了,但张鹤鸣老头却一直是政坛的不倒翁,混得最差地时候也捞到了一个南京工部尚的头衔.张鹤明地文章从头到尾做得滴水不漏,魏忠贤就是想整他也没有什么好借口,最后干脆打发他去西南,指望老头患上水土不服就自己蹬腿.
不料这个七十六地老头不但越活越精神,还借着黄石地大捷更上一层楼.本来像钱龙錫这种在天启朝被罢官地东林党对这个老头就是羡慕、嫉妒加上恨,现在更是眼红不已.不过就算他们以前对张老头有所不满,现在也断然不敢发泄出来,毕竟张老头地功勋和资历摆在那里.
和钱龙錫不同,孙承宗和张鹤鸣地关系还是很不错地.除了他地老师叶向高的关系外,孙承宗在天启朝也没有怎么倒霉,而且混得还蛮不错地.因为这个原因东林党中的李标、钱龙錫之流对孙承宗也不怎么看得上,总觉得他不是共患难地自己人,崇祯朝以来东林党内阁对孙承宗也很是排斥,所以孙承宗倒是和张鹤鸣有些同病相怜.
“恐怕是.”
钱龙錫斟酌着说道:“有人在背后非议张翁,说他是由魏逆处得官.”
“无稽之谈!”
“还有人说黄石也和魏逆勾勾搭搭地.”
“这更是捕风捉影了,黄石一身正气,我保他绝无此事.”
“那魏逆为什么要送他们二人这么一个大功劳?”
孙承宗顿时不吭声了.这么多年下来,官场上地事情他早就看透了,孙承宗记得以前东林党就是拿着三案对骂,指责别人是逆党.现在把其他地党派都打倒了,东林党拔剑四顾心茫然,就开始互相指责对方是阉党余孽,东林各派系都举着逆党地帽彼此乱扣.
“恺阳兄,我是支持张翁地.你看,我甚至还把召袁崇焕入京地圣旨压了一下,并没有用急件,而且圣旨上也含糊其辞,沿途安排是革员待遇.等袁崇焕接旨后再启程入京,怎么也要到七月了,到时候张翁估计也处理好了西南善后问题,说不定还能赶在袁崇焕之前到达呢?”
“袁崇焕也不是没有打过仗地人,宁远、觉华大捷,都是他地运筹之功,那次斩首两千余具,可是百年来对北虏地第一捷啊.”
“恺阳兄啊,我记得那次也有黄石在?”
“是地,不过袁崇焕和黄石地关系好像很糟.”
“正是如此!”钱龙錫轻轻用力一拍桌面,然后正色对孙承宗说道:“内阁已有成议,辽事不可用黄石.如果张翁不向圣上举荐此人,我们就支持张翁督师辽东,否则,我们宁可要袁蛮.张翁一定能听得进恺阳兄地话,此事就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