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大人。”余深河走上一步,又一次询问两个士兵:“你们是不是都认为自己没有错?”
“是的,大人。”两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也是同样的理直气壮。
“那好,我给你们一个公开争斗的机会,”余深河扫视着周围的士兵,加重语气道:“从今天开始,以后军中任何恩怨都可以要求长官按照此例处理,再发生私斗绝不轻饶!”
士兵们都聚精会神地向余深河看过来,余深河又一次问两个士兵:“你们之间的恩怨,需要靠一决生死来解决吗?”
两个士兵闻言都是脸上变色,一起摇头道:“小人并无此意。”
“那好。”余深河挥手让士兵们围成一个圈,把两个士兵围在中间:“本官给你们一个解决恩怨的机会,但是本官需要你们保证,过后就把这段恩怨彻底放下。”
两个士兵俯首听命后,余深河命令他们脱去外衣、裤子和靴子,解下身上一切硬物:“张兴培握拳,高成仓,握拳。”
“不许抓、撕、挠,不许用腿踢,不许攻击下x体和咽喉,不许用手指插眼睛,也不许用手肘攻击,违者将被鞭挞二十记……”余深河大声地讲述着规则,确保两个人不会在搏斗中受到严重伤害:“对方一只手或者两只手接触地面时不得继续攻击,违者将被鞭挞二十记。当对方两只手脱离地面时可以恢复攻击。”
“高哥,狠狠揍这个小毛贼!”岳牧等人围在人群里,为高成仓呐喊助威;而张兴培的朋友们则在给他鼓劲。
一个士兵向许平报告,李自成来视察军营。许平一面让余深河继续下去,一面前去迎接。
见到这个场面后,李自成就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平介绍了前因后果,道:“军中最忌私斗,故而不得不如此。”
“当然,”李自成也明白私斗的危害,因此他看到许平的布置更是感到奇怪,问道:“为何不鞭挞犯兵?”
“所谓堵不如疏导,黄候对所有的问题都这么看,这也是黄候在练兵时定下的规矩之一。”许平和李自成解释的时候,那两名士兵已经开始搏斗,许平一面观看着动静一面继续说道:“如果我把他们每人鞭挞十记,那么二人不但会互相怀恨在心,更可能对长官心存怨恨,异日到了战场上恐非我军之福。”
“所以你要他们自行解决?”李自成还是有些不能理解:“若是他们仇大到非要见血怎么办?”
“那我会给他们一人一把剑去分个胜负,我宁可他们在平日把仇恨发泄出来,也不愿意他们在战场上提防或是陷害自己人。”据许平理解,长生岛时期,镇东侯手下大多不是善类,而且成份复杂,今天的汉军仇敌,很可能明天就会聚于一营之中,他曾听说过教导队总教官和副总之间的故事,总有一些仇恨是军法难以处理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宋教官那样宽宏大量,所以镇东侯才会留出这个缺口:“我军应该没有这种问题,不过或许保留这个也没有什么坏处,黄侯一生治军,似乎总是采用堵不如疏的策略,所以末将也没有取消。”
片刻之后,高成仓就被打倒在地,余深河提醒张兴培不得继续攻击。高成仓坐在地上,擦去嘴角的血,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又向对手扑去。许平压低声音对李自成道:“以我想来,镇东侯此举还有一个用意,只要精通武艺,别人就不敢随便欺负到你头上。”
二人又厮打片刻,高成仓虽然还给对方几拳,但又连续三次被击倒在地,而且再也爬不起来了。李自成皱眉道:“比私斗好些,不会受伤,不过还是会有积怨。”
“真到了私斗的地步,就不可能没有怨恨了,上峰只能化解一些是一些。”
余深河那边已经宣布搏斗结束,他看着张兴培道:“是该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脸上也是一块青一块紫的张兴培傻傻地望着余深河,后者扬扬下巴:“去把你的弟兄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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