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工兵队上!”何马高声叫道,步兵士气低迷得已经难以挽回,必须要加入新的血液。
选锋营工兵队的队官跑在第一个,冲上去就掏出手铳向对面的近卫营战线开火,同时大声招呼着手下们:“拿起火枪,射击!”
简继东紧紧抱着甲队的旗帜,站在全队的排头,今天已经有太多的弟兄在身边倒下,新军引以为豪的坚固铠甲,似乎丝毫没有起到作用。队官身上的那套盔甲最为精美,前胸还有尤其光滑的弧面,就好像是一面镜子般都能照出人影来,简继东记得队官曾经得意的夸耀说:像他身上的这幅盔甲,就是面对开山斧都凛然不惧。
可现在,队官头朝下倒在血泊中,一枪、仅仅是一枪而已,生龙活虎的队官就好像是被雷劈中的大树,直挺挺地倒下,甚至连垂死挣扎都没有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身边冲上来的工兵队士兵们,简继东看到他们乱哄哄地寻找着武器,他们跟在队官身后进入阵地,当工兵们看到眼前横七竖八的尸体时,有些人也愣住了。这时,工兵们遭到了近卫营的第一次攻击,很多人还没有跑到位置上就被火力打倒。敌人的这一次齐射惊醒了工兵们,幸存者连忙蹲下开战死者的手,从中取下沾满血迹的燧发枪。
“通条呢?”
“火药包呢?”
简继东身边到处是工兵们焦急的询问声,还有人把燧发枪翻转过来,闭起一只眼望枪管里面张望:“这把枪有没有上过弹药?”
很快,简继东的眼前的烟雾中又是红光闪动,那成一条线的红色熄灭后,身边再次响起成片的惨叫声,无数才上阵的工兵或握着步枪、或赤手空拳,摔在那些倒地不起的铁甲步兵身上,刚刚上场的工兵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就损失惨重。
周围到处都是趴着的步兵,而军官们也忙于激励士气疏于发号施令。这些工兵紧张地完成装填,刚向着对面放了一枪,他们的队官就在下一次近卫营的齐射中被击毙。越来越少的军官,是战线上仅有还能挺身直立的人,而他们的数量还在急剧的减少,于是,仅仅一次射击后,工兵队的幸存者就学着周围步兵同伴的样子趴倒在地,听到子弹呼啸着从头顶掠过。
这时简继东,也已经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他的身体越来越低,最后蜷缩了起来。在选锋营甲队的阵地上,一时间好像只剩下这面孤零零的旗帜还直立在烟幕弥漫的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