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宇斜睨了她一眼,“有人告诉我,解药在你的手上。”
笛安浑身一颤,抬头看着他道,“难道世子认为是笛安私自藏匿了解药故意不尽早送回南部么?”心里是明镜般雪亮,她终于懂了,懂得了那女子最后的用心。
她是斩断她所有的牵挂,所有的羁绊,她要她众叛亲离,无所挂碍的走,带着被亲近的人抛弃的心情离开,再无回头之路。
对手是如此的强大,还能有还手的余地么?笛安默默咽下苦水,脸上是说不出的怆然,她的家族尽心尽力辅佐的王家,在攸关到生死的时候,竟然选择了抛弃她,这种背叛比让她再在鹊央宫里几年,几十年更加残忍。
“解药在这里,世子请拿去吧。”她掏出一枚锦袋,梅红色的丝线绣着一截并不完整的兰花。
慕容宇将锦袋接过,仔细验查了番,听着她低低的声音陈述着。
“这个锦袋我也是半个月前才拿到手,笛安并没有私自藏了解药拒不交出,我自小服侍郡主,郡主对我如同姐妹,这次来到京城替嫁,也是出自我的本心,这番话,世子信也好不信也好,笛安说出来,只觉得对得起天地良心,更对得起王爷郡主。”她目光灼灼,闪动着坚韧的光。
慕容宇错愕了下,点点头,半带赞许,半带惋惜的说,“不错笛安,你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婉莹见到你如此出息,一定会觉得欣慰,如你所言,你说的这些话我信与不信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他话音一顿,眼里蓦地多出了些杀机,手中多了一柄细长柔韧的宝剑,剑尖直至笛安的哽嗓咽喉,“因为我信与不信,你都要死。”
“这是王爷的意思么?”剑身反射着月光和灯光,是那么不真实,但它切切实实就在自己的咽喉前不到一寸的地方,只要拿着剑的那只手往前稍稍探出,她就会立时丧命。
“这不重要,笛安,你对慕容家的好,我们,都会记下。”手腕一抖,那柄细长切口的宝剑平的向前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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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真的不等印爷回来了么?”小南瓜收拾着手里的衣服,一边嘀咕,她故意放慢手里的动作,就是要多等一会儿那个男人。姑娘心里肯定是希望他回来送自己的吧?她这么想着,不由又唠叨出一句,“印爷也真是的,知道姑娘要走,也不早点回来。”
霄兰将最后一件衣服折好放进衣柜之中,安抚似的朝她笑笑,“我看,是你想见他吧?”
“谁说的?才不是呢。姑娘又来打趣人家。”小南瓜脸上一红,显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声音也跟着扭捏起来,“我就是替姑娘着急嘛。”
“好吧,”霄兰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天都要黑了,再不走,我们可是要赶夜路了。”
尽管小南瓜十分不情愿,但她还是乖乖的跟着霄兰上了马车,车夫是完颜印硕提前预备下的,举止十分得体,并不像寻常的车夫那般莽撞。
霄兰戴着面纱,回头望去,那铁画银钩似的沉夕阁三字在夕阳中更觉温馨。她的眼镜里闪动的是不舍的光,但心里也知道,这里就是她的桃花源,怡然而居,却不是长久。
马车走得很稳,小南瓜昏昏欲睡的在车内摇啊摇,然而霄兰却始终睁着眼睛,她蓦地撩开车帘,车外的景物便让她一阵心惊。
浑然欲黑的暮色之中,显示的并不是回升京的路。
这里是一处树林,春末树枝上并未有许多的树叶,但错落的茂密的树枝横斜,足以让外界和这里分隔为二,更何况这里地处偏僻,天已到这般时候,要想被人发觉实在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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