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尴尬的摸着鼻子,呵呵干笑两声,转头看去,王嫱姑娘立在药材边,而毛延寿就在正面不远处,支着画架,正工笔娴熟的打着底稿。
见此情景,说心里不失落,那是完全骗人的。尽管张敬有听到王嫱是在毛延寿的再三哀求,说什么所有的秀女都画了,就差你一个,不按名册交齐的话,被贬职不说,甚至可能坐牢,可怜我上有七旬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皆要饿死家中了。
说得王嫱要是不答应,就成杀人全家的罪魁祸首,这位善良的姑娘在望了望院中后,才十分勉强的答应下来。
要说毛延寿当了十几年宫廷画师,画过的秀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高个的、娇小玲珑的、丰韵的、骨干的,都是十七八岁的美少女,无一处不动人,却从来没见过像王嫱姑娘这样完美的,如皑皑如岭头之雪,皎皎如鸡群之鹤。
眉弯双黛,唇略施朱,身材合度,修短适中,手扶双袖,立在那里,如月里嫦娥、瑶池仙子一般,把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子一齐掩盖下去,可谓秀女班里的魁首,皇宫中的颜色第一。
毛延寿初见这般美人,不觉呆了半日不能出声,许久后方把众美女分派于各手下,领去画图,却将王嫱姑娘派在他名下。
那知王嫱的美貌,不比寻常,毛延寿对着她,凝神细致,注视了半日,觉得容光照眼,如出水芙蓉,带雨桃花。腰似约素,肩若削玉,惊鸿游龙,不足仿其状态;仙露明珠,允以喻其朗润。拈笔沉吟,欲下复止,真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既嫌太赤,施粉又嫌过白,竟是形容不来,绘画难成。
毛延寿左右疑难,来回审顾,划了一回稿子,看了看昭君的面容,觉得不甚相像,撕去了重行再画。在画之后,又看一看昭君的神情,又觉不能传其万一,又撕去了重画。
一连撕了七八回,还是不能画出她的容貌来,毛延寿无奈搁笔:“我当了数十年的画工,美女也不知道画了多少,总是一挥而就,并无疑难。便是朝廷挑选的秀女,也经过几次,都归我一人画图,没有遇见这样的美貌佳人,容貌固然绝世无双,不能画得十分相像。
那神情气质,也是难以着笔,我对着美人,看了半日,只觉神光离合,须臾之间,变化万端,令人无从捉摸。像这样的艳丽,真是秉天地之精英,钟山川之灵秀,不知要经历几千百年,方能生出这如花花欠媚,比玉玉无光,绝少瑕疵,恍若神仙的佳人来!
那周朝的褒姒,晋国的骊姬,吴宫的西施,以及本朝高祖宠爱的戚夫人,武帝宫中的李夫人,都是世间绝色妖娆,不可多得。若比较这位王美人,恐怕也在伯仲之间,并无上下之别了。我今日邀天之幸,得见美人,替她画这张玉照,福气也不小,也可算千载奇遇,一段佳话了。”
他如此想着,仔仔细细的照着王嫱的面容画了一遍,竟有了几分其神采,直到内监来说时辰到了,众美人回宫安歇。毛延寿这才不得不放人,却拿着那副初具神采的画像在书房中细细审视不足之处,领悟其神采,日以继月的临摹绘画,终于有一日竟有了六分相像。
毛延寿虽觉美中不足,却认定只要把这幅画像交上去,王嫱则一定会被皇上看中,而他也必将因为这副美人图而艳史留名。
时光匆匆,到了上交美人画册给汉元帝遴选的时间,毛延寿却陡生不舍之念,因为他发觉在日月相对中他深深的爱上了画中的美人,迟疑再三,临时画了一副在平常不过的女子像,署名‘王嫱’,交了上去。
自然,王嫱因为容貌太过‘丑陋’,没有被汉元帝看上。却在一次偶然中被王皇后看到,旋即发配到了这处偏僻的小院中。
所以张敬才有幸看到如此佳人,独居庭院之中,保持着近乎完美的处子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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