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以农业立国的大汉朝来说,天气一向受到格外的重视,而且,历代帝王都自诩为‘奉天承运’,也就更加注意老天爷利用异常的天象所进行的警兆。
汉成帝没上过气象学,除了知道下雪别忘穿棉袄,天热别忘带草帽之外,对天气方面的知识几乎等于零。不过国家养着能人,有事问专家!
就去把钦天监的观星师吴璠给请了过来,吴天师这个专家启奏道:“天时正复,本应四宇廓清,气朗风和,今黄雾四塞,属于气候反常,气候者,天之垂象也!据臣等分析,黄雾四塞,恐是阴盛侵阳之气,联系到朝中政治,那就是外姓掩盖帝王之象。
高祖曾有约定,不是功臣不得封候,现在太后她老人家的几个兄弟,全都寸功未建而登侯位,这不仅违背了高祖的约定,也是外戚中从未有过的事,陛下,这是老天在警示您啊!”
汉成帝有些不乐意听了,却又没办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就在这时传旨太监进来禀报:“大司马大将军王凤求见陛下!”
吴璠吴天师听到了,眉头微皱了下,又恢复了云淡风轻之色。
汉成帝则是大喜:“宣,快宣!”
王凤很快进入,君臣见礼过后,汉成帝就把吴璠吴天师的那番话重复了一下,听得王凤眉头狂跳,暗自庆幸了听了王莽的劝说,及时进宫,不然还不得被编排死!强压着怒火听完,就怒斥道:
“无稽之谈!陛下,这只所以有黄雾出现,是因为渭水河里有一只即将成精的蛟龙在兴云吐雾,吐出千年积累的恶瘴之气笼罩长安城,臣已经派能干的人去斩杀了,想必不久就有捷报传来!”
至于无功却封侯拜将,王凤心里也有些心虚,想想在他之前的那些封候的外戚同行们,还真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拿得出手的‘功劳’,不像自己王家,一没功劳二没成果,全靠着姐姐的裙带关系享上了荣华富贵。算了,咱也别等着皇帝说出口来,自己采取点儿主动。
“陛下即位以来,为着追效古圣贤居父丧而不言治的举动,才下诏命臣王凤典领尚事,替陛下分忧代劳。可是臣才疏学浅,身无寸功,对上,不能昭明陛下圣德,对下,不能增益国家政治,所以才滋生出这些妖孽,过错全在臣王凤身上,臣理应接受制裁以谢天下。现在先帝的丧事已经完毕,陛下也已从悲哀的心情中恢复过来,正可以亲躬万机,以顺承老天爷的旨意,臣王凤愿交出军国大权,提前退休。”
汉成帝一听,怎么着,大舅您不干啦?那成啊,朕还没潇洒走一回呢,就叫朕亲躬万机,拿那些让人头疼的政务来缠着朕?不成,不成!
这一急之下,汉成帝生出了急智,突然哈哈大笑道;“谁说大舅没有功劳?这斩杀了蛟龙精,不就是为天下人除害,稳定江山社稷的大功劳吗?”
吴璠听得无奈摇头,皇上连舅舅都叫上了,恐怕事情多半得不妙,想了下,上前道:“皇上,臣敢断言,必然没有什么蛟龙精,而是天地在向您预警,不可不查啊!”
他心中却想着,方仙道的几位大佬都被盯死了,只要出动就有人拦截,绝杀不了渭水河的蛟龙精,这黄雾在多存在几天,群臣的奏章就能让王凤垮台,在扶持上自己人,再让这黄雾‘自动退去’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