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闳自打进了王政君的光明宫,就一直没机会插话,这会儿连忙劝道:“姑母,巨君堂兄是咱王家的千里驹,您何不找个机会跟皇上说说,让堂兄重入朝堂,也好帮皇上治理一下江山!”
王政君犹豫了下,点点头:“巨君不光是王家的千里驹,也是汉家的栋梁,这样的人才,不被重用,简直是浪费!巨君,你放心,我会向皇上推荐你,护佑汉家天下千秋万代,你意下如何?”潜台词是时候发动反击了吗?
“太皇太后的心意,侄儿领受了,但这件事情也是尽人事而听天命,皇上这颗心全在董贤身上。姑母您千万急着跟皇上提这档子事,特别是说什么也不能贬低董贤、抬高侄儿,这样肯定会适得其反!弄不好,傅皇太太后又会遣侄儿重新就国呢!”王莽连忙推辞着,意思是傅仙音还在,还不是时候。
王政君认真想了想,觉得王莽考虑得真有几分道理,她点了点那颗凤首:“好,哀家就听你的,先不急于求成,总之在死前把你推荐给皇上,也算哀家为汉家天下尽了一份心力。你先好好调养调养,有空呢,就领着你娘到宫里来陪陪姑妈。”
“遵旨!那姑母,我们就先告退了。”王莽、王闳辞别了王政君,驱车离去。
王闳在车里疑惑不解的道:“堂兄,以姑母的身份,向皇上推举个把官员,能有什么问题?大不了跟没说一样,咱们也不损失什么,难道你真打算就此终老?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施展才华来助大汉一把?”
王莽仔细打量眼前这位比自己年轻十来岁的堂弟,精明能干,比起其他只知混吃等死的堂兄弟,算是王家难得的人才!只是限于年龄,阅历的问题,还有许多东西看不太明白,慢慢教道:“堂弟,所谓欲速则不达!我这次奉诏回京,全靠着醉心治学,又有许多儒生上要求启用我这个再野的遗贤,皇上迫于舆论压力,才下诏把我召到长安城中,用的则是侍奉姑母的名义,并不让我掌握实权,从中就不难看出皇上的心意。
如果我刚回来就锋芒毕露,要官要权,皇上会怎么想?
再者,我这个前任大司马大将军一入朝堂,皇上还怎么把他的心头肉扶上大司马大将军的宝座?只怕皇上刚把王嘉王丞相打倒,朝廷上下举荐我的奏章就要络绎不绝的飞到未央宫里面去了,到时只怕皇上不是遣我就国那么简单喽。”
王闳瞪圆了双眼:“堂兄,你说的都是真的,皇上真的要任董贤为大司马大将军?董贤才二十二岁啊,也太年轻了一些,而且他要是当上大司马大将军,岂不是要十多年后他人老珠黄了,皇上厌弃他,我们才有机会担任大司马大将军!”
“哈哈,你想得倒是够远。”王莽不禁哈哈大笑,旋即低声道;“你放心,董贤可能在一夜之间登上权力的巅峰,但是,他也很可能在一夜之间又从巅峰上重重的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王闳瞪圆了双眼:“这怎么可能?您别忘了,他身后有皇上这座靠山呢!”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这么断定。你是中常侍,进宫面君的机会多,我问你,皇上这几年龙体如何?是不是经常白天打蔫儿,夜里龙精虎猛?是不是老爱伤风感冒吃药也不顶事?是不是一天不如一天,一阵不如一阵,一会不如一会?”王莽神秘笑道。
王闳傻了:“堂哥,您能掐会算哪?”
王莽不会掐,也不会算,却是有内应,冷笑道:“哪里还用掐算?古人云,色是刮骨钢刀!女色是色,男色也是色,刮起骨头来更厉害。皇上本来身子骨就弱,如今有董贤在那旦夕刮之,就是一座山,也得掏空喽!你想想,依在这样一座山上,还牢靠得了么?什么时候山一倒,他董贤也得跟着完蛋,所以,不要着急,等着水到渠成呢!”
“瞪大眼睛看,就这几天的事情。”王莽早有计划,不愿详说,转而问道:“不说这个,你还是跟我聊聊丞相王嘉!”
“好,王丞相为董贤封列侯的事触怒了龙颜,让天子狠狠批了一通,按说您就消停会?他不介,不接受教训,打定主意要跟董贤死磕。这不,前几天皇上要益封董贤两千户食邑,又惹得王丞相引经据典将古比今弄了一骡车的反对意见,气得皇上直拍桌子,我看哪,早晚有一天王丞相得栽在董贤这件事上!”
王莽叹息一声:“唉,太刚则易折!王丞相也算是个血性男儿、骨鲠之臣,我能理解他。当年为了宫中宴会的座位问题,我明知后果,不也照样得罪了傅老婆子?有时候,道理都明白,真做起来就没那么冷静了,要不怎么说,有三种人不能当官,我却希望他们都来当官呢!”
王闳忙请教:“哪三种人?”
王莽望着车外,缓缓道:“第一种,有脾气的人。第二种,有脾气又有眼力的人。第三种,有脾气有眼力又有正义感的人。特别是这第三种人,当官没有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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