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身体似被溶入火炉般的难受,五脏六腑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连身上的伤口,也是带着难以忍受的剧痛,楚夜离微微皱起眉头,只感觉身后有人源源不断的向其体内输入真气,胸口一滞,喉咙之中蓦地一甜,一口鲜血便顺着嘴角流血,随即,人事不省。
待得再次有了意识,身上的疼痛仍是未有丝毫缓解,只是精神却比初时好了许多。楚夜离有些费力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石轶一张慈爱的笑脸,她蓦地一惊,只感觉心下发寒,努力的欲要撑起身来向后退去,却发觉自己的身体竟是虚弱的连动上一动也是极难。放弃了挣扎,楚夜离只得用眸子惊恐的望着他,小时的回忆似泉涌般涌入脑海。
石轶见楚夜离醒来,笑了笑,只是心下却暗暗思量,楚夜离受伤太重,光靠他源源不断的输入真气难以救回她的性命,他让堡中的大夫为她用银针刺了穴道,但那大夫嘱咐的言语却仍在耳中回荡。
此法只能让这位姑娘暂时醒来,但却实则加重了病情,若是没有灵丹妙药,怕是这姑娘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石轶眼眸微微一眯,看来要尽快问出无神谷的所在了。
“离儿,你醒了,你可知道,你都昏迷了六天,可是吓坏为父了,”言罢,他见楚夜离丝毫不为他的言语所动,眸子不禁阴暗了些许,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更甚:“离儿,菁菁从小被为父惯坏了,为父已经严厉的惩罚过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治好你身上的毒。”
楚夜离闻言,闭目不语,气息仍是有些虚弱,石轶见状,坐到床边,为她掖了掖被角,声音中掺杂着些许的悔意与歉意:“为父知道,你小时候,为父没有做到一个当爹的责任,但是为父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毕竟,这里是你与你娘亲的家,你便好好在这里住下来,为父会找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的,离儿以后也不要再恨为父了,可好?”
石轶言罢,见楚夜离仍是闭目默不做声,脸上的神色不禁沉了些许,他强压下心中的不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慈爱温和:“离儿既然累了,那便好好休息吧,你体内的毒素为父已经用内力将其压了下去,短时间以内不会再发作了,待得一会儿家丁熬好了药,为父再来。”
说着,他便起身推门而出,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石轶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森起来,随即转身而去。
石轶本以为楚夜离只是在闹些脾气,但下人却连续来报,说楚夜离不肯喝药也是不肯进食,他才有些着急。锐利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随即石轶站起身来,朝下人一挥手,便去了楚夜离房中,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石轶屏退了左右,才坐在床上,看着楚夜离仍然苍白异常的脸颊,他轻声道:“离儿,怎么能不喝药,不喝药,病怎么会好。”
楚夜离嘴唇微颤了颤,说出了自来到石家堡以后的第一句话,只是声音之中仍是掩饰不住的虚浮与嘶哑:“我不要石家堡的东西!”
石轶闻言,倒也不生气,反而笑着道:“离儿这是再闹小孩子脾气,既然如此,为父喂你喝。”
说着,他舀了一勺汤药,便向楚夜离口中送去,却哪料楚夜离竟是费力的偏过头去,一勺汤药全是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一滴也没有入得口中。
石轶见状,叹出一口气,言道:“离儿,你还在想着君莫寒么?”
石轶言罢,见楚夜离并不言语,但他却没有忽略自己刚刚提及君莫寒之时,她身子几不可察觉的一颤,他淡淡一笑的,道:“君莫寒他也只是为了报答离凡的恩情,才将你带回谷中照顾,又哪里是真心对待于你,”说着,他见楚夜离紧闭的眼睛之上,眼睫毛微颤,不禁嘴角勾勒起一抹略带寒意的冷笑,接着道:“他若是真心疼你,也不会去娶别人,更不会将你放至谷外不闻不问,离儿,你若是真的放不开他,可以告诉为父无神谷的所在,为父带你去找他,为你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