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工总尚书老臣杨随守立即出班,讲起四书五经来,他的这番话是早就拟好的,说起来引经据典、抑扬顿挫,说到妙处众文臣心花怒放赞不绝口,瞪大了牛眼等着看打仗的众武将却哈欠连天,连正德皇帝也两眼直。
王老先生又将余勇追穷寇,一篇八股文滔滔不绝地背出来,连竖起耳朵想从中找出点话题的杨凌也听得倦意顿生。
杨凌不由暗暗叹了口气:这些人之乎都也,谈的全是先文章,偶尔有点能触及现实的东西,可是千百年前的圣人所面对的世界格局、势力分布与如今大不相同,生搬硬套毫无意义,所谓经筵,实在无聊之极,难为老朱家的孩子了,这一百多年都怎么忍的?
王鏊说完了退下去,杨芳又赤膊上阵了,他的儿子杨霖伙同一景隆陷害杨凌,虽然有三大学士求情,说他儿子少不更事、贪慕虚荣,跟着瞎起哄,所以正德没有予以惩治,却下旨对杨芳狠狠呵斥了一顿。
谁不信自己的儿子?何况杨芳原本就觉得杨凌谄媚事君,是个不学无术的小人,杨术冷冷地瞧了眼昂然挺立、目不斜视的杨凌,两把疏朗的眉毛一拧,朗声说道:“方才杨大人、王大人说了四,这经讲完了,臣便来讲讲史。”
“陛下,自古君王治天下,皆以道德教化四方,以文武为臂指治理百姓,故选贤任能、亲贤臣远小人,则成圣君;而亲小人远贤臣则嬉戏游乐,疏于政事,致使小人当道、朝政**。昔汉灵帝宠信十常侍,梁武帝迷信佛道,宁徽宗宠信童贯、蔡京,耽于游乐,朝政被一班官权奸所把持,阴冒于阳,臣欺其君,小人擅权,下将叛上,引致亡国亡身,此当为后世者戒!”
正德皇帝打了个哈欠,双眼无神地道:“朕不开经筵,你们哭着喊着开经筵,朕开了经筵,难道就是讲这些所谓经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