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婢吃吃地笑闹声惊动了鼓着肚皮威风凛凛的蛤蟆将军,它瞪起蛙眼谨慎地四下瞧了瞧,后腿一蹬,“呱”地一声叫,一头扎进了清澈的池塘。
天降福神杨大老爷坐在书房里正在喝茶,自从吃完晚饭,玉堂春和雪里梅羞羞答答地拜了老爷,又向地人献了茶逃回房去后,杨凌就一直坐在内书房喝茶,这一晚上已茶叶喝了两壶,上了六趟厕所。
他吃了晚饭先讪讪地在韩幼娘紧闭的门口儿逡巡了一阵儿,又跑到玉堂春和雪里梅的门口儿站了会岗,最后就晃晃悠悠跑到书房里来喝茶了。
二女进门已是不争的事实。杨凌犹犹豫豫地倒不是装腔作势给幼娘看,只是他心里虽接受了这一事实,可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和影响在他的心底实是根深蒂固,要打破这层心防,心安理得地享受妻妾满堂的性(幸)福,哪是那么容易坦然接受的。
眼看时间已晚,已经娶进了门,成了自己媳妇儿,还能一直矫情下去?杨凌硬着头皮又来到两人房前,左边瞧瞧、右边看看,象作贼似地正不知该先进谁的门儿,忽听到玉堂春房中“当啷”一声响。
杨凌听了趁势走过去推门一瞧,只见一面铜镜在地上骨碌过来,玉堂春追在后边,瞧见他进门,脸上先是一喜,继而便晕生双颊,窘得站在那儿不好意思起来。
杨凌捡起铜镜递到她手中,奇怪地道:“怎么……把镜子也掉到地上了?”
苏三趴在门缝上瞧见老爷站在外边跟游魂儿似地转来转去,却始终不敢走进来,一时情急生智,才想起了这以镜引人的法子。她怎敢说出真相,忙含羞接过镜来,低声道:“奴家……奴家一时不小心……”。
也不知这小姑娘是有意是无意,那玉手接过镜子,顺势轻轻碰了杨凌的手一下,她的小手圆润细致,精致灵巧的手指润滑如玉,瞧得杨凌心中怦然一动。
玉堂春羞答答地过去将门儿掩上,慌慌张张地压上门闸,强自镇定地道:“老爷快坐,奴家给您斟杯茶。”
杨凌忙道:“玉儿,不要忙了,我……我在书房已喝了一晚的茶了。”
玉堂春听得“噗哧”一笑,白皙的脸上顿时涌起一抹晕红。她轻轻地抽回手带着笑意儿道:“那么……老爷,天色……天色也不早了,奴家给您宽衣休息吧。”
梳妆如上燃着一对红喜字的蜡烛,玉堂春穿着一身绯色轻衣,这一翩翩走近来,那轻盈的身影犹如一幅淡青浅赭的画面。
韩幼娘清纯稚嫩,就象邻家女孩般清新动人,而玉堂春的古典气质,却总使她象是画中玉人,飘渺地不象一个真实的存在。两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丽。
杨凌看得心中一热,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玉堂春刚刚替他拉开袍带,被他一把抱住,盈盈的酥胸落在他的掌中,那双流波荡漾的眸子顿时浮起一层朦胧的雾气,整个人都瘫在他的怀中。
杨凌端详着怀中玉人。眼前的玉堂春和披枷带锁在舞台上唱出“苏三……离了洪洞县”的那个青衣形象交替更迭,始终无法在杨凌的心中合并成一个印象。
是的,她们是不同的。台上的玉堂春是一个坠落风尘的苦命女子,而怀中这个活色生香的女孩儿,她的命运已经生了改变,除了一个名字,她和那个玉堂春已没有丝毫的关系,然而她会有幸福么?还是将要体会另一种悲欢离合?
杨凌的心中生起一种爱惜、一份歉疚。苏三被他拥在怀里,却是满怀的喜悦和羞涩,她闭着俏目期待着那幸福的一刻,可是半晌却不见夫君动作,不禁诧然地睁开眼睛。
看到自己今后将服侍一生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十分动情,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玉堂春心中不禁浮起一丝委曲和不甘:难道我的容貌不能让夫君满意么?
她咬了咬唇,幽怨地看了杨凌一眼,退开两步,伸手拔下了脑后的玉钗,一头秀顿时倾泻下来,使她的秀颜陡然间更添了几分妩媚,看得杨凌顿时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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