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梁启看得真切,嘴角微微挑起,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不失时机的大声喝道:“主帅无能,致全军于绝境,现又欲拉全军将士一同赴死,是可忍孰不可忍,桓军弟兄何必还与此等自私无耻的小人为伍?斩杀昏帅、降于我军方为正途,桓军弟兄们还等什么?”
梁启的煽动仿佛给身处于绝境当中的桓军将士们找到了宣泄口,人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最后又不约而同地向钱冲看去。
钱冲同样也在环视身边的众人,见人们都在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自己,许多人眼中还暗含愤慨和敌意,他暗叫一声糟糕,对方明显用的是攻心战术,这可如何是好?
他心中紧张到了极点,正琢磨着如何才能稳定麾下将士们的情绪时,突然之间,在他身边的一名桓将快速地抽出佩剑。
沙!宝剑出鞘之声近在咫尺,神经正处于高度紧张的钱冲猛然一震,连想都没想,顺势把手中的佩剑狠狠刺了出去。
就听扑哧一声,他这一剑,正中抽剑那名桓将的小腹,那桓将张大嘴巴,膛目结舌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将军……你这……这是为何……末将要与贼军……决一死战啊……”说话之间,他双手捂着小腹处的伤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一下,别说钱冲傻眼了,周围的桓兵桓将们也都傻眼了,谁能想到,钱冲会向自己人突下杀手。如果说刚才人们还是只被梁启说得心活,那么现在,人们对钱冲是彻底绝望了。
“将军滥杀无辜,我们还保他作甚!”
随着一声喊喝,一名桓兵恶狠狠把手中的武器扔掷于地上。这仅仅是开始。很快,大批的桓兵桓将相继把手中的武器扔掉,人们站起原地动也不动,只是又气又怒地瞪着钱冲。
钱冲意识到自己杀错了人,可也没时间再多做解释,他对周围的桓军大声喝问道:“你们要干什么?统统想抗令不遵吗?马上把你们的武器给我捡起来!都捡起来!”
他喊的声嘶力竭,可在场根本没人听他的话,反倒是更多的桓军把手中武器放下。
对于桓军这边的情况,梁启看得清清楚楚,他眼睛一亮,高声大喊道:“桓军弟兄听着,凡能斩杀钱冲者,我军重赏黄金千两!”
他这一嗓子,就如同宣判了钱冲的死刑。俗话说的好,重赏之下不乏勇夫,何况此时的桓军将士已有不少人对钱冲生出怨恨之意。
梁启话音刚落,便有大批的桓兵桓将端着武器向钱冲围拢过去。其中有些人是想保护他的安全,而有些人则想浑水摸鱼,看看能不能找到突下杀手的机会。
但钱冲可分不出来谁对自己忠心,谁又对他有杀念。
看着四面八方向自己云集过来的众人,他退都没地方退,钱冲抬起佩剑,脑袋不停地向四周张望,怒声大吼道:“不要过来,都不要过来——”
“小人是要保护将军的……”一名走到钱冲近前的侍卫话刚出口,便被红着双眼的钱冲一剑砍翻在地。
见状,那些还忠诚于钱冲的桓军们无不大感寒心,人们不约而同地收住脚步,不敢再靠前。他们是停下了,而那些心怀不轨的桓军将士可没有停,继续向钱冲那边缓缓蹭过去。
对于普通的桓军将士来说,千两黄金是他们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又有几人能对此不心动呢!
钱冲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看着周围缓慢靠近的众人,尖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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