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风掠过长空,拂开黑袍人额前的发丝,露出一张脸孔来。这是一张非常平凡而普通的脸,无论眼睛,鼻子,或是其他五官都没有半点出色之处。一眼看去,会给人一种,这人是个非常平凡普通,悟姓也普通的平凡人。这种人,不应该出在危机四伏,重责在肩的太古,而应该出现在,不能离地三尺,跑不能一曰千里的平凡位面之中。在那些平凡位面之中,最厉害的武人,也不过瘳瘳百岁而终。
这人,可以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也可以是一个评书先生,也可以是个穷酸秀才,在武道,这类人,最适合的职业是杀手,因为这样,没人能注意到他们——但那只是在普通的位面,而在太古,这种样貌平凡的存在,不但不会让人忘让,反倒会因为他的平凡,而让人记住了……这实在不像一个太古人族!!
但就是这样一张脸,居然让功达神后的赵无极,在最后一刹那放弃了抵抗,整个人似丧失了所有锐气与勇气一般,任人宰割!
“哒哒哒!!~”
黑袍人在空中停滞片刻,立即迈着步伐,一步一步的向身躯半跪的赵无极走去,那脚步声,成为了摧命的符音,每一个音节都在这片寂静的天地间,传得很远,很远……
“师尊,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就在黑袍人离赵无极不过二十余丈时,原本一直低喃自语,失魂落魄的赵无极突然抬起头来,嘴唇颤抖着,吐出这句绝不应该出现在他口中的话。
这人,居然便是赵无极的师父,一个被幽无邪杀死,本应早该死去的人!!
赵无极这句话一出口,空气似泛开了一层涟漪,那一步步向赵无极逼去的黑袍人终于停下了脚下,那漠无表情的脸孔上,有了一丝表情。
“篷!~”黑袍男子大袖一拂,袍袖迎风抖动了一下,双手顺势负于背后,双肩一挺,原本平凡的身躯上,顿时升起一股威压而醇和的气息,在这股气息的衬托下,那平凡的面容,即也有了一处令人慑服的,威严的气势。
“无极,你我师徒一场,也算是一场缘份,本来是不用兵戈相见的。”师徒相缝,原应是很温馨的会面情景,然而此刻,崇山峻岭之间,苍穹青冥之上,二十丈距离之间,却绝无半份温和的气息,有的,便是一种冷酷的决绝与死寂。
“可惜魔都之约,你不去与那剑神风云无忌相战,却来追我踪迹。更不该的是,你居然轰碎了我用以遮掩面目的斗篷,令得我的真面显现。到如今,我虽不愿,也只得师徒相残,兵戈相见了!”说至此,黑袍人右袖一拂,气息骤然一片阴冷,那平凡之极的眉宇之间,凝现出一股冷酷的杀机。
“师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无极定定的看着黑袍人,双眸之中,终于有了一点神色:“……我本是一无胸无大志的流浪高手,武功不高,若无师尊收留庇护,早已死于圣殿制定的‘血戮政策’之下了。这么多年来,让我支撑下来的有两个东西:一个是为了师尊报仇,为了这个目标,尽管我不喜苦练武功,但却一直强迫自已,因为这个,我苦修了数十万载,修成了苍穹秘笈;另外一个,便是为了风云无忌。我与他相交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却是我的兄弟。”
“哼,有了兄弟,便忘了师傅吗?我对你怎么样?你居然会为了一个与你相交不过短短数百曰的男子,而忘记师徒之宜。那风云无忌认了幽无邪为师,你居然和他称兄道弟,你将为师置于何地?——我,没有你这个徒弟!!”黑袍人,亦即赵无极印象中,本应早已死去的师尊,玄宁散人冷斥道。
“不,不是这样子的!”赵无极脸露痛苦之色,想要辨解,却又不知如何辨解起,终于忍不住双手抱头,痛苦的低下了头去。这种心灵的痛苦,还要远远的超过肉体的痛苦。
对于赵无极来说,玄宁散人,乃是亦师亦父的存在,虽非亲生,却胜过亲生。内心深处,赵无极早已把他当成最为挚爱,最可依赖的父亲了。也正是因为这份百万年依存的感情,使得赵无极尽管不愿意,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与风云无忌下战书,选择光明正大的在魔都一战,或者死于风云无忌之手,或者风云无忌死于他的手中,如此,不论如何,均无撼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绝对没有忘记师尊的仇恨!……”赵无极痛苦的低吟着,似忍受着心灵的极大煎熬。
“不是的?好,我问你,那幽无邪杀师之仇,你可是报了?风云无忌拜于幽无邪门下,你明明有许多机会,为何不杀他?!!说啊,你说啊!!”玄宁散人厉喝道。
“说啊,你说啊!……”玄宁散人的怒斥声,似魔咒一般在赵无极脑海中冲荡。赵无极本就受重伤,此时心结再成,欲辨无辞,内心不由升起一股焦虚。心火大盛下,不由‘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伤上加伤,眼神迅速黯淡下去,身躯摇摇欲坠,几欲坠下长空。
“终于没话说了吧!”玄宁散人眼中掠过一丝不欲觉察的杀机,那藏于黑袍下手掌一翻,宽大的袖袍抖动了一下,便见赵无极头顶百尺处,一只巨大的青色手掌无声无息的拍下——赫然正是赵无极苦修的‘青冥掌!’
‘青冥掌’下,赵无极却是一动不动,似毫无所觉,事实上,他体内的真气早已被一股极为凌利、霸道,纯粹的力量轰散,此时便是有心,恐怕也无力了。眼看赵无极便要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于他曾经最为尊敬与热爱的师尊之手,便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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