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篇名为《母亲》的文章,讲的是身为农民的母亲,在田间劳作的场面。而在文章所出现的一个极有象征意义的符号,就是罗伯森教授所问的粪便!”
“啊,真恶心……”
“受不了啊,博士论文答辩为什么要不停地重复这个单词……”
旁听的人们发出一阵嗡嗡轻响,表情蛋疼无比。
王可凡却不管不顾,依然用淡定的口吻继续道:“众所周知,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就在几十年前,当中国尚未完全工业化的大布局前,许多中国人依然只能靠种地维生。在那个年代,种地的人家,十有**使用的是天然肥料,也就是罗伯森教授所说的粪便。不过用于耕作的粪便,是经过发酵的,我们称之为粪肥。
中国农民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以其勤勉和智慧,仅靠双手就养活了数量庞大的人口,并使我们的文明保存至今。我记得《母亲》中的一句是这么说的——我掬一把香,捧在手中,轻轻摇晃后,将它们洒入脚下的泥土,那醉心的气息,让我想起母亲躬身劳动的画面,她便是这样将我们兄弟几人养大。”
说到这里,王可凡微微一顿,声音又响亮不少:“在那篇文章中,粪肥所代表的,乃是一种薪火相传的精神,以及对勤劳、质朴和坚忍这三种品质的赞颂。作家的文字,让原本看似恶心的东西,拥有了美好的意义。事实上我认为——”
王可凡望向罗伯森,目光灼灼,“艺术,只是手段,而并非结果。艺术的本质,是对所有客观的事务,进行感姓的再加工。所有原本看似的美好的东西,可以通过艺术加工变得面部狰狞,同理,所有原本不美好的东西,我们也可以采取艺术的方法,赋予他们美好的一面。罗伯森先生,当粪便被赋予勤劳、质朴和坚忍这三种品质后,你认为粪便美吗?”
罗伯森嘴角抽抽两下,在全场打趣的目光中,依然认死理道:“只要还存在粪便这个词语,那么我的脑海中就依然会有恶心的画面感,它依然不美好。”
王可凡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但是罗伯森先生,你知道,如果中国人打算写那样一篇文章,是不可能直接提出那个词的,事实上我们管那东西叫‘夜香’,不熟悉中国文化的人,光从字面上来理解,甚至会误以为那东西真的是香的。
而且,正如我刚才所说,如果把‘粪肥’和‘勤劳’、‘质朴’、‘坚忍’三个词放在一起,阅读能力正常的读者,是会更关心前者,还是更关心后者呢?我想,那些只把目光放在前者而刻意去忽略文章核心精神的人,他们不是脑中有屎,就是心中有屎吧?”
王可凡一招太极推手,将问题抛回给了罗伯森。
罗伯森脸都绿了。要说王可凡答得好吧,他不甘心;但要说王可凡回答得不好吧,那么就相当于变相地承认自己不是脑中有屎,就是心中有屎。
就在罗伯森犹豫不决的时候,王可凡又出乎他意料地继续了。
“艺术的加工能力是强大的,即便在思想最黑暗的年代,也总有天才的艺术家,可以创造出美好的作品。所谓美感,不但存在于客观感觉上,更存在于人类的感姓认知上。真善美,本就三位一体,求真、求善,也就是追求美。以真挚和善意看待万物,那么万事万物,便就是美好的!”
全场震惊了。
能神吹胡侃的人,在座的高材生们不是没见过。美学大师的课,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过。
但是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把粪便和真善美联系起来的奇葩,他们还真是闻所未闻。
“太棒了!”
亨尼斯第一个带头鼓掌,旋即场内一片沸腾,口哨声四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