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枪,是他生命的最后枪火。
他沒闭上眼睛,死不瞑目。
他用四枪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他打不中任何人,但他需要开这四枪,他是汪树,是东南亚三巨头之一,他即便死,也要与旁人死的不一样,他做到了,当他的心脏受重创时,他仍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打出了一颗颗子弹。
手枪脱落在身边,汪树睁大着双眼,沒有光泽,却盯着天花板。
沒人知道他死的那一瞬间,究竟在想什么,但谁都清楚,汪树不甘,不甘。
战歌狂见这位尔虞我诈二十多年的老熟人气绝地躺在地上,却睁大着双眼,忍不住轻叹一声,徐步朝他走去。
嗖。
白仆动了。
朝他攻击而來。
“滚开。”
战歌狂一声虎啸,那沙包大的拳头朝白仆砸去,顿时逼退了白仆。
白仆怕他捡枪,但战歌狂不会去捡,他知道枪对梅林沒什么作用,他要做的,是送汪树最后一程。
不论如何,汪树是东南亚的一份子,亦是跟自己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老熟人,他不希望汪树致死,都闭不上眼睛。
缓缓蹲下,战歌狂那粗狂霸气的脸庞上浮现一抹苦涩的意味,目光平和地盯着汪树,喃喃道:“这把枪,你不是用來对付我跟文破局的,对吧。”
“你怎么可能一点不担心他们,你只是不愿被这个怀疑的念头困扰自己的决定罢了,你想踩在我们的身上,所以你选择相信他们,只是,你的潜意识中,仍认为他们不会放过你,对吧。”战歌狂唇角微微翘起,“否则,你又怎会在这场谈判上留一把枪呢。”
“呼,。”
文破局目光恍惚地盯着躺在地板上的汪树,若有所思。
他还记得那晚的宴会,略显青涩的汪树鼓足勇气來向自己敬酒,却被自己无情地扼杀了他的念头,更是冷酷地击碎了他的自尊,这么多年,他一直怀恨在心,却从未表达出來,一个人的蜕变,也许只需一次简单的经历,便够了。
文破局轻轻摇头,喟然道:“正如你所说,沒有家族的庇荫,我的确不如你。”
战歌狂缓缓站了起來,目光平静地扫视白仆一眼,最终落在了梅林的身上,一字字说道:“那么,现在该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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