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用沉默不语表示对邓名发言的默认时,他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响后邓名抬起头,对任堂说道:“任兄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轮到任堂开始苦苦思索了,片刻后他抬头大声说道:“提督,我认为文告不妨改成:我有四胜,敌有四败!所谓兵贵精不贵多嘛,再说四胜、四败,也是琅琅上口的嘛。”
“好吧。”邓名立刻同意了:“那第四胜是什么?”
“这个……嗯,我们以正讨逆……自古邪不胜正,”任堂一边吞吞吐吐地说着,一边把目光在周围几个人脸上乱扫,显得没有丝毫的底气:“此所谓胜四也。”说到最后的时候,任堂的音调已经低得几乎微不可闻。
“不妥,”大家果然不再沉默了,周开荒开口反对道:“这条也太玄了,要真是邪不胜正,鞑虏尸骨早都朽在建州了,还用得着我们?这话说出去将士们会信吗?还是我们在暗示其他的义军比鞑虏还邪,或是虏廷正得不得了,所以才拿到了大半天下?”不管任堂这话是不是把其他明军也都捎上了,反正周开荒感到其中有对闯营的指责之意,所以马上出言反对。
“那我就不知道了,”任堂马上承认错误:“要不我先补充下敌人有什么败吧。”
穆谭虽然不觉得任堂的第四胜有什么不好,但既然周开荒这么明确地反对,而且他同样说不出来还有什么胜。见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任堂就开始说敌人的不足,他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洪亮起来:“我军将士来自五湖四海,鞑虏必定觉得我们是乌合之众,所谓骄兵必败,此敌败一也。”
“没错,没错。”虽然依旧是牵强附会,但周围还是响起一片赞同声。
“其二,敌人将骄兵疲,平时也不注重训练艹演,怎能是我军对手,此敌之败二也。”任堂把邓名刚才说的本方胜二翻过来说了一遍,变成了满清的败二。
“这个提督不是刚说过了吗?”周开荒嚷嚷起来。
“提督说的是我们为何而胜,反过来当然就是敌人为何而败。”任堂流利地辩解道。
大家想了想,也就认可了这一点:“那败三呢?”
“提督刚才说的不对,四方豪杰仰慕是我们的胜三,但对方逃兵曰甚不是我们的胜三,而是敌人的败三。”任堂又把邓名的理由拆开重新用了一遍。
“也好,”穆谭觉得这样也不错,正反两面使用显然更有效率,这样等说出对方的败四后,那照猫画虎反着用一下己方的胜四也就有了:“那鞑虏的败四呢?”
“穆兄弟有什么补充么?”任堂反问道,在心里感慨郭嘉果然不好扮演,连凑个四胜四败都这么费劲,反问穆谭的同时,任堂还在心里嘀咕着:“只有四胜四败,该不会在江南士人面前丢脸吧?”
“这个……”穆谭琢磨了半天,无奈地把球踢给了周开荒:“周兄有什么补充么?”
周开荒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终于不负众望地抬头说话而不是要求邓名补充。
“提督,”周开荒中气十足地说道:“我觉得文告不妨改成:吾有三胜,虏有三败!至于具体是什么,刚才提督和任兄也都说完了。”
……得知明军直逼安庆而来的消息后,这里的清军吵成了一团,极力主战的朱国治和蒋国柱派来的使者争论不休。
“奴才蒙皇上恩典,为天子牧守一方,岂能闻风而逃?”若是使者早来几天,朱国治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就得乖乖服从命令返回南京去了,可偏偏使者才来了没有两天,邓名就已经进入安庆府境内,还发了一封狗屁不通、不知所云的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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