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片刻,平凡方才想起正事,忙问:“既然如此,我可算明白了,那么他第二条、第三条顾虑又是什么。”
王道乾略一思忖,答道:“至于这第二条么,我猜他当时虽已执掌魔门北宗,毕竟时曰不久,人心尚未归附,若是艹之过急,惹得人心思变,再加上阴鬼派阴筱道人登高一呼,只怕他连这个北宗掌教的位子也都坐不安稳,所以上上之策,莫过于慢慢养精蓄锐,等到自家羽翼已丰,再无后患之时方才动手。”平凡听到这里,忍不住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依你这么说來,这位元元子道长也算能忍得很了,竟是这般工于心计,那他接下來的目的又是什么,你能说出來么。”
王道乾以手支颐,沉思良久,方才犹犹豫豫的道:“小人心想,经过这十万年的时光,那些本已练就元神、得了长生的老怪,修为自然越发精进;而昆仑、蜀山、罗浮、大荒等名门大派之中,说不定又有什么惊才绝艳的后辈弟子晋级元神,因此天下正邪两道势力,当真难说的很,倘若魔门两宗捐弃前嫌,也许对上正道门派稍占上风,若是继续互相倾轧、窝里斗个不停,沒准儿就被正道门派的那些兔崽子们压下去了。”平凡双眉一挑,怒道:“你说谁是兔崽子。”王道乾闻言一惊,赶忙陪着笑脸,连连作揖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才是兔崽子。”平凡呵呵一笑,伸手一指,将王道乾收了进去,
听了王道乾这番招供,平凡不禁陷入了沉思,在他心中,隐隐觉得无上天魔设计了一个极大阴谋,但这阴谋的内容,他却始终一无所知,只是在他内心深处,总有一股不安:“都说元神之下,皆为蝼蚁,可是练就元神之人,寿命也有尽头,一旦寿限到了,也只能与凡夫俗子一般归于黄土,怪不得他们为了一本造化天书,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蜀山、昆仑两派,向來共执道门牛耳,可是连这两大门派,也为了这本天书反目成仇,难道十万年前的浩劫,当真又要重演么。”
“不,不,修道是为了长生,而非杀戮,倘若大家修道,都只是为了勾心斗角,算计争夺,那这样的长生,得來又有什么好处,到头來不过仍旧被人算计,死于旁人之手罢了,世人贪嗔痴爱,五毒俱全,难道修真之人,也是这般难以避免么,倘若当真如此,那我修道又有什么用处,长生又是为了什么。”他想來想去,不由得越來越是糊涂,一时之间思涌如潮,竟然痴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平凡忽觉眼前一黑,一个浪头迎面打來,“噗喇”一声,将他全身溅得透湿,他被水一淋,登时从沉思中醒觉出來,自言自语般道:“噫,我这是怎么了,竟然无缘无故的发起呆來,我既然入了道门,便该坚定本心,勇猛精进才是,怎的竟然胡思乱想,生出这般消极的念头來,这世上不知还有多少大事等着我去完成,怎么可以自暴自弃,生出怠惰之念來。”想到此处,顿时绮念全消,吁一口气,转身向舱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