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我母亲正在拎着泔水桶喂猪。她看见我父亲空着两手大步流星回来了,感到奇怪,弯腰把泔水桶里的食全倒在猪槽里,放下空桶准备问他摘的核桃呢,回过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他爸——”她喊着从猪圈边屋子门口走,见我爷爷身前住的屋子门又开开了,气不打一处来,“郑三金,大天白日的你跟上鬼了还是咋地?”
一脚迈进屋子,她看见我父亲直挺挺躺在我爷爷身前睡的炕上,手里拿着那两块破石头,举在空中看,更火了:“郑三金,今个你给我说清楚,这日子你到底是过还是不过了?”
我父亲两只眼睛盯着石碟,像个雕塑一样一动没动。我母亲见我父亲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扑上来要拼命,到了炕前,舞在空中的两只手僵住了。
“他爸,你腿怎么了?”她吃惊地望着我父亲两条塌陷得瘪瘪的裤腿。
“跟爹一样了……”
听见我父亲这样说,我母亲撕心裂肺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