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阵紧似一阵的电话声响起来,苟天还沉浸在沉沉的梦乡里。他记得自己正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大湖边躺着,天上是翩翩的白鹤,湖面上到处飞舞着嘎嘎乱叫的野鸭,有成片的沼泽地,有一望无边的芦苇,近在咫尺的山峰上还积着皑皑白雪……叶子和一叶也像白鹤那样优雅地在湖边踱着步子,白鹤丹顶鹤都成群地围上来,在她娘俩身边跳出各种优美的舞姿……就在这个时候,电话急促地响起来。他终于有点儿清醒了,知道刚才那不过是一个梦。但是他并不想接什么电话,身子慵懒得怎么也动不了。后来,还是齐齐硬把他给扶了起来。
“什么?爆炸!医院?!”
苟天重复着这样几个词,呼地一下就没命地冲出了家门。
一路上,司机不说话,小赵不说话,几个秘书长和所有来接他的人全都沉着脸,却仿佛一下子都变成了哑巴,他就知道有些不妙了。等他赶到医院,爆炸的现场已经被完全封锁起来,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各种小轿车把医院门口的一条街全给堵死了,警车的尖叫声依然响个不停,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仿佛焦煳了的味道。
市几大班子的人几乎全来了,一见到他,大家就呼地一下全围上来,却没有一个人作声,好像都不认识似的。他走一步,大家就退一步,似乎都很怕他,又似乎在看着他怕他一不小心给跑了一样。
公检法的几个长也都来了,一脸的沮丧和悲怆,都湿乎乎的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班子里的几个女同志突然小声地哭了起来,顷刻之间,这哭声便迅速连成一片,在昏昏的夜色中就像是大海的喧嚣,把一切都要埋葬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