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不说了,但是住到医院里总不至于累吧?为什么还是吃不下去东西,胃总是有痉挛,吃米糊都吐还带着血丝,只能输液。昨天夜里她发烧说胡话了,我听的清楚,她居然在向你道歉!今天早上我问她,她却不承认,说没什么好向你道歉的,也不想再理你,还让我不要告诉你。”
陈军在一旁叹道:“发烧说胡话,你也能当真啊?这有什么承认不承认的,你就因为这个跑来骂游方吗,不觉得过分了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目光却看着游方,分明也有责怪的意思。
林音已是垂泪欲滴:“我就是急了,再这样下去小仙怎么受得了?无论如何先把人治好了再说,游方,就算我求你,去看看她吧,说几句软话哄她开心。假如你不答应的话,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苦像现在这样?”
游方叹了一口气:“我去,我去看她,你们等等,我换套衣服,再拿样东西。”
陈军的车就在楼下,三人下楼后直接去了医院,在内科住院病房见到了谢小仙。病房的条件还不错,有两张病床,但是只住一个病号,另一张床是给陪护人员准备的,有一个洗手间,不仅可以淋浴,如果拿个电磁炉来,还可以在这里做些汤面。
病房里放满了各式鲜花还有果篮,都是来探病的人留下的,谢局长刚刚立了二等功,就积劳成疾倒在工作岗位上,这探望和慰问者当然不少,上级领导以及下属各科室机关都派代表来了,这几天是络绎不绝。
考虑到谢小仙家在外地,单身一个人住在广州,局里专门派了一名女警来陪护,却被谢绝了。林音放假有空,主动到病房来照顾谢小仙,要说照顾人,她是最细心最合适的,而且谢小仙也没法撵她走。
他们三人走进病房的时候,正巧有几位探视者还在,是吴克红领着两位警官。一见游方来了,吴克红瞪了他一眼似是有怒气,却没说什么,安慰谢小仙好好养病,然后带着人走了。
游方曾连杀几十人都不眨眼,本以为已经能够做到心如铁石,但是一见谢小仙的病容,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办不到!他一瞬间甚至有躲到卫生间去抹眼泪的冲动,却只能站在那里尽量忍住,不流露出来。
谢小仙靠在病床上看着游方,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只看不说话。很薄的毯子盖到胸前,她穿着病号服,手臂露在外面,左手背上插着针头正在输液,右手背上也有打点滴留下的痕迹。她的头发有些乱,脸颊发白几乎看不见血色,容颜很憔悴人也瘦了,只有一双眼睛显得更大了。
自从认识以来,游方何曾见过谢小仙如此柔弱无助的可怜样,想像也想像不出来啊?
谢小仙看得他想躲闪,却又无处躲闪,只得尴尬的站在那里让她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陈军见此情景,拉了林音一把,悄悄的想出去,游方终于深吸一口气指着病房里的鲜花道:“麻烦你们把这些花也带出去。”
林音看了一眼:“这么多,往哪放啊?”
陈军小声道:“送给护士站、拿回家、扔了,都可以,快搬吧!”
陈军和林音往外拿花,花拿完了顺手也把果篮拎走,游方又说话了,指了几下道:“这两个果篮留下,就算不吃闻着也好,其它的拿走,要么送护士站要么拿回家,注意点里面还有点什么别的东西。”
陈军在林音耳边小声道:“果篮注意点,底下说不定有红包。”
林音也悄声道:“谁会那么傻,把红包放在果篮里?……我还是看看吧。”
两人出去了,把病房的门也关上了,谢小仙还是看着游方不说话,他们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说过一句话了,仿佛已经忘了该怎么开口。游方也不说话,搬了张凳子走到床前,然后伸手将输夜管上的调节阀给关了,坐下来找东西垫住谢小仙的右臂,开始给她把脉。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谢小仙仍然没开口,眼神有些发直。又过了几分钟,游方低着头似是在自言自语:“肝气郁结、素体阴虚、又染寒邪。急姓症状的诱因可能是坐在车里被空调冷风口吹的,但真正的病因应该是工作过度紧张劳累、起居饮食不规律、情绪持续低迷没有及时调节。”
“你是老中医吗?”谢小仙说了第一句话,本来应该是句玩笑,可语气听起来却干巴巴的,脸上也没有一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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