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不过是从多了一个小漩涡罢了。正要吞噬他的这个巨大漩涡已经让他欲罢不能。此时的金钱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货币符号,而是一种手段,一柄杀伤力巨大的利刃。可以伤人,也会割破自己握刀的手。
终于,他疲惫地方下话筒,伸手揉了柔眼睛,一双血丝暗透的眸子徐徐扫向沙发上的三个男人。
这三个人,一个是他的胞弟,一个妹夫,一个堂兄。郭氏家族的元老,也是董事会成员。只不过他向来反对他们参与管理企业,每月发薪水高分红。因为,他的亲人实在不是干事的料子。寻常总躲着他,过着包二奶,赌博等声色犬马的曰子。
“你们想对我说什么?”郭正海又揉了揉眼睛。自打昨晚他接到消息后,已经十几个小时未曾闭眼。
“大哥!咱不斗了行不?”胞弟嗫嗫道。
“为了什么?”
“为郭家。”堂兄壮着胆子,大声道:“你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拿整个龙隆去赌。我也心疼泉昌,可是,整个龙隆几万员工,我有我的家人,你弟弟妹妹……都要过曰子啊!”
郭正海不怒反笑,他鄙夷的看着他的亲人们。这群人在他的羽翼下过着华夏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房子,最好的车,最美的女人,一群目光短浅、猪狗不如的东西。
是的,他们都为了自己,只是为自己而已。光是这个理由,就够理直气壮和光明正大了。可是,他们忘记,龙隆是我的。我也要为自己。他只想好好为自己而活一回而已。不管是轰轰烈烈也好,或是以悲惨收场也罢。
“这是泉昌的选择,同时,也是我的选择。”郭正海其实很想告诉他们,就算没有泉昌之死,该来的终究会来。他实在怀疑,泉昌的死,本身就是一个暗盘,酝酿已久的局。
“既然大哥你下了决心和他们鱼死网破,恕我们不能奉陪。”他亲爱的弟弟,曾经扯着他衣角帮他背起木工箱的弟弟,为了自己,终于扯破了脸,“我知道大哥现在资金不宽裕,我们的股份,可不可……”
“我全部接下,按去年顶峰高值的价钱。”郭正海使出一贯强硬蛮横手段,直接道,“我警告你们,股票只能转给我。”
沙发上的三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站起来给郭正海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们年纪老了,后人也不争气,没有任何雄心继续支持你!”
“我从来都不怪你们。你们不值得我怪!”郭正海大概知道这是他和亲人在公司总部最后对话的机会,因此,他难得没有训斥他们,而是目光悲悯地对他们说:“人生来就是不断选择。有些人可以选择逃避。而有些人,却再也不能承受更多时,亦不愿再屈服于委屈与无奈,于是,他们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哪怕一路上荆棘遍地。你们走吧!”
看着三个人卑微的背影,郭正海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苍凉。一名秘书畏畏缩缩道:“董事长,您三点钟预约的客人到了。”
郭正海缓缓回到他的办公桌前,抚摸着黄花梨木通亮的把手,淡淡道:“让他们进来。”抚摸着脉络清晰的纹理,他想起了当初一口气从挪威空运了十八套黄花梨桌凳。每一套抛出运费至少价值八十万,当然,现在价钱更高。他除了自留一套外,另外十七套全部送给了他的‘朋友’,也许现在,还有‘朋友’正坐着他的椅子,用着他的办公桌。
这两个客人,也是他‘朋友’介绍来的,介绍词是——善后高手。
“郭董事长好!我是民政厅的颜婕!他是金杨。”
民政厅?到底是善后还是化缘?郭正海目光扫向两人,略微在颜婕身上停留的时间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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