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她更加没必要抗辩。
“年年,你去哪?”
看她从床边抽出一样物件拔脚就往外走,宋律伟不由得跟了上去。走到洗手间门外,延年忽然立住了,她侧过身,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你不是吃定我哪也去不了么?那还跟来做什么?”不待宋律伟接话,她又自顾自道:“跟来也好,你是该好好看清楚。”
这时,宋律伟才注意到原来她手上握着的不是别的,赫然是他曾经拿给她的药罐。只见她双手并用,很快拧开了盖子,看也没看他径直推开洗手间的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马桶边上,掀开马桶盖,将罐子里的药片一股脑儿全喂了马桶。清空了的药罐被摔在瓷砖地上,发出一声不干不脆的声响,听上去倒像是被人踩瘪掉的乒乓球。“看清楚我对你的信赖究竟是怎么消失殆尽的!”
扳动抽水马桶的开关,那些白色小药片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被汹涌而出的激流冲得不见了踪迹。如果人生的烦恼也跟它一样来得快去得也疾,大概人也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去感知痛苦了。延年盯着水面看了又看,直到它又恢复了平静再无半点涟漪。随着水流声戛然而止,沉闷郁结的气氛再度控制了相对狭小的空间。
“这就是你给我看的答案?”宋律伟不可置信地抓过延年的手腕。
这次,她没有反抗,只任由他扣着自己的手腕,动也不动。就像一根木头、一尾稻草,生来即没有喜恶也看不出悲欢,只等人厌倦了自动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