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年摇摇头。自从那天把话说开了以后,她和宋律伟就跟约好了似的,每每遇到关于孩子的话题都主动绕开。仿佛只要闭口不提,那样的问题就不存在一样。想来颇有几分自欺欺人的意味。
“那就好。”巫捷婕长吁了一口气。只要宋律伟不再步步紧逼,延年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不少。“打算什么时候复婚呀?”
复婚?延年愣了一下。
“怎么了?瞧你那副呆呆的表情,是宋律伟没跟你提还是你都没想过啊?”作为最好的朋友,也难怪巫捷婕要多嘴。照她的想法,延年和宋律伟竟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复婚那是迟早的事。只是她不晓得,宋律伟和延年虽然又重新住在同一屋檐下了,可比起相敬如宾,“如履薄冰”这个形容词显然来得更加合适些。至少,在延年看来是这样的。
“捷婕,那个……我不想……”
“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怕孩子生下来上不了户口变黑户吗?”。其实,这个问题她先前也和延年讨论过。只是那时候,情况跟现在大有不同。现在孩子的生父近在咫尺,而且看样子也不像是不愿意承担义务的败类。这才使得巫捷婕有旧话重提的勇气。
“怕。但是我更怕自己活不了太久。”阳台上放着一张躺椅,延年就靠在上面,膝盖上盖着薄毯。阳光从侧面斜射进来,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孔上,透过毛细血管泛起一丝不真切的红晕。“或许我很快就会死掉罢,跟母亲当年一样。所以……”
巫捷婕听她说得心里难受。正想上前劝慰两句,不经意回过头看到宋律伟站在拉门旁,隔着半个主卧,一瞬不瞬地望着阳台上的人。腰间系着的围裙已悄然解掉,估摸着应该是做完家事后才来的。但延年刚才说的话,也应该一字不漏地落进他耳朵里了。所以他的神情才会变得那么凝重,仿佛就连呼吸也被阻滞了。
“胡说什么呢!改革开放都三十年了,又不是只有GD向上涨。医学技术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啊!延年拜托你别总盯着老黄历瞧好不好?人要向前看……向前看嘛!”
巫捷婕竭力劝了好一阵子。延年心知她是怕自己想不开,不忍拂了她的心意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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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之前,照例要用热水脚。她的脚有点儿浮肿,医生说随着孕期向后推延,会肿得更加厉害。现在是大冬天,还可以穿宽松的棉拖。等开春过后买鞋,兴许就只能买大一到两码的了。
待到脚的差不多了,水也有些凉了。延年将脚翘出水面,想要扯过架子上的干毛巾擦拭却被宋律伟一个抢先夺了过去。
“说了好几次你弯腰不方便,还是我来。坐好别动。”说着当真蹲下身去,抬起她的脚细心包裹起来。他的动作不甚熟练,但着实非常轻柔。这样特别的待遇,怕是连郑惠善都没享受过。
延年听了宋律伟的话,果然很乖地坐在那里任他摆布,没有乱动一下。直到他把擦过的毛巾丢到一边,转而起身将她抱起……眼见那天在破旧不堪的废弃厂房里不顾满身污秽将她打横抱起的人影与眼前之人迅速重叠,竟是出奇地搭调。就在延年暗自出神的时候,宋律伟已经把她平稳地安置到主卧的大床上了。
“你……”延年的眼睛想必瞪得很大。因为她刚躺进被窝里,宋律伟就脱了鞋子毫不迟疑地跟着钻了进来。要知道虽然她和宋律伟这段时间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没错,可她睡主卧他睡沙发几乎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定律。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律伟也不回答延年,只是将她揽得更近了一些,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胳膊上。言简意赅道:“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说。睡觉。”
有了他这句意味不明的警句,延年真的老实了好一会儿,并试着闭上眼睛想快点进入梦乡。但他们靠的实在太近了,近到她甚至可以在暗夜中隐约听见他一下下的心跳。
延年以为宋律伟是累着了,应该会比她睡得熟,便稍微向外挪了个位置。不想他也还没睡,索性捎带一把直接将她的身体整个儿拥进了怀中。
“宋律伟,别这样。”延年小声嚅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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