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政的心忽然猛的一下抽了起来,脸部的肌肉也完全的扭曲了,身形忽地一下笔直的跌坐在了地上,发出了一个清脆的撞击声。
“杨先生?你怎么了?”
听到杨政的突然跌倒的声音,旁边那个小伙立时便抬起了头,待看到杨政的状况之后,立时吓了一跳,连一直不断的小声的呜咽都停止了,急忙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
“没……没事,兄弟,我……我没事!”杨政只觉得胸腔之中,又如同昨夜那般,仿若堵住了什么似的,一口气,怎么也无法顺过来,听到那个小伙的问话,使劲的喘了半天气,才顺过一口气,勉强的想挤出个笑容,但无奈,实在笑不过来,连一句并不长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才回答完。
“你别吓我,杨……!”
那个小伙一急之下就想要迈步出去,结果没想到他的腿已经完全的麻了,根本就不听从他的神经的支配,他的身形一倾,立时便扑通一声向前倒了下去。
“……”
杨政也没想到会这样,神情一顿。
然而,这一顿之间,他却忽然发觉,胸腔间的那种堵塞的感觉,一下子似乎减轻了不少,轻轻的用手使劲的揉了一下胸口,缓缓的重新坐了起来,移到那个小伙的身边,举起他的手,“兄弟,你打我吧!”
“杨先生,你干什么!”
“是我害死二狗兄弟的,你打我几巴掌解解气吧,就算骂我几句也好!”杨政说着便拿着他的巴掌往自己脸上搁去。
“杨先生,你听着,二狗兄弟是我的兄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是为了你救你而死没错,但是这是他觉得应该做的事情,男子汉,敢做就要敢当,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责怪过你,你也根本没必要这样自责自己!”
“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们都是在安慰我,钟小姐把责任放在他的身上,你也说不关我的事,可是我知道,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我就是一个害人精,所有接近我的人,都会被我克死的!我从小就克死了我妈妈,后来克死了我的师傅,后来,教我的老师也死了……”杨政几乎是大声的吼着道,只是吼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下来。
那个小伙被杨政一吼的时候,便已经傻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杨政这样失态的神色,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杨政就像是一个永远都击不倒,永远都那么绅士,那么冷酷,那么有条不紊的男人,而听着杨政那一句句似哭非哭的声音,他更是完全的结巴了,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他,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一句合适的话语,嘴唇动了好一会,一个字都出不来。
就在他还在绞尽脑汁的想要想出一句好一点的话来安慰杨政的时候,杨政的声音已经再度的响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向他倾诉,脸紧紧的用自己的双手包了起来,趴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面。
“因为我的出生,所以我的母亲才会被学校开除,才会被家里拋弃,因为要养活我,所以母亲才会不分昼夜的工作,做很多她根本就做不了的事……因为……”
听着杨政一件又一件的诉说着那些让他的内心充斥着阴影和负疚的事情,小伙的心灵彻底的完全的震憾住了,如果不是杨政亲口说出来,他永远都无法想象,像杨政那样看起来永远都那么的自信的一个人,他的内心中,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负疚和痛苦的事。
一个男人,是如何做到把这些所有的事情,完全的压在自己的心灵深处的?而且完全一点都不向外界表现出来的?那需要怎么样的一种坚恝的心灵?即便是钢铁铸就的心,也就这样了吧?
可是……在为杨政说的那些事情而震憾的同时,小伙的心中却也升起了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杨政说的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对的逻辑里面,似乎蕴含着很多的别扭,他说的那些人,乍一听之下,似乎真的他们的死亡都和他有着不可脱离的关系,但认真想想,却不是那么个味。
母亲要养活儿子,累病了,这能怪他吗?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根本就还没自立能力的孩子啊?就算这个还勉强能说得上合理,可他的老师病死了,这能怪他吗?先不说那个老师不会只有他一个学生,假设只有他一个,可也不能说就是教他而得的吧?还有很多……“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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