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建一脸悲天伶人的表情,凝重地说道:“前段时间听我爸讲,我们乡债务总额高达五千多万,其中年息30%以上高利贷,占60%以上。
乡里和村里没钱,只能向老百姓伸手,种一年地的收入交纳税费都不够,乡亲们只能抛荒去南方打工。摊派到地里的税费收不着,干部们就按人头收人头税。从步履蹒跚的老人,到刚出身的婴儿,只要喘气的,900百块一年谁也跑不了。
我们村里的负担一百三十多万,可全村的农业收入加起来还不到八十万,不吃不喝全部上交都不够。我爸干了几十年的村支书,现在是真干不下去了。”
想到乡政斧每次下乡收三提五统,都要求派出所参加,朱国安便感同身受地说道:“我们唐明乡也好不了多少,刚转业时乡里才二十几个干部,这才过了六年,已经两百多了。再加上近三百个公办和民办教师,全部都压在老百姓们的身上。
县里竟然还说全县农民负担比去年减少五千多万,可实际上是增加了两亿多。粮食收购价那么低,比国家保护价还要低,就这样还打白条。丰产不丰收,越种越亏本,但不管你种不种,该交的税费照样要交。”
R集团军战友联谊会的会员,绝大部分来自于农村,绝大部分现在还扎根在农村。想到那些家庭困难的战友,陈红军苦笑着说道:“我拼死拼活干了这么多年,就是想帮帮那些活着的或已经不在了的战友。
江东集团一年产值九千万,利润一千万多点,全部都砸进去了,连个响都听不见。还是有那么多兄弟的孩子上不起学,家人看不起病。别看我们表面上光鲜,可事实上联谊会宗旨三年前就改成‘救急不救贫’了。人太多,真顾不过来啊!”
陈红军深吸了一口香烟,继续说道:“小田,这一点你就比我强,如果真能坚持一年,那创造出的实际效益,将顶我一个江东集团。好好干吧,人这一辈子能成一件事,已经很不容易了。”
陈红军刚刚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田文建给众人打了个招呼,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消息可靠吗……还有几天……知道了……谢谢。”电话很短,就几句话。看田文建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
三人敛声屏气,紧盯着若无其事的田大院长,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直愣愣的看着手机,就是一声不吭。
“小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陈红军忍不住了,拍了拍桌子,透着无比的威严。
田文建点上了根香烟,吐着淡蓝色的眼圈,慢悠悠地说道:“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医院坚持不了一年,如果没有奇迹的话,最多只能开七天。”
龙江空军医院迟早都得关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陈红军想不到会这么快,便淡淡地问了句:“军内还是军外?”
“龙江市卫生局。”
“不可能啊!对付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田大院长有多大能量,没有人比陈红军更明白。也正因为如此,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凭龙江市卫生局,就能让空军医院关门。
田文建抬起头来,环视了下众人,自嘲道:“我以为我已经够无耻了,没想到他们比我更无耻,更不择手段。把四区七县看不起病的老百姓往我这一送,逼着我弹尽粮绝后宣布破产。”
人民医院敢把没钱的病人往外推,可空军医院却不能。陈红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姓,连忙问道:“消息可靠吗?”
田大院长微微的点了下头,脸色铁青地说道:“卫生局纪委的李书记,是我一朋友的朋友,绝对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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