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参加追悼会,田文建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想到自己还不是在争取,也就释然了。毕竟龙江空军医院是老将军除了301之外,人生中的最后一站。尽管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没有他的帮助,也就没有龙江空军医院的今天。
田文建掏出根香烟,一声不吭的点上,抽完之后才低声说道:“陈红军可能在里面,你见着他就说我来了。”
“好的,那你就在外面等着。”
成秋芳看了下手表,一边开着车,一边凝重地说道:“HIV感染的事情我知道了,领导说你们瞒着我是对的,可我还是感觉很不是滋味。小田……你们是不是从未把我当成过自己人?”
田文建摁下电动车窗,看着窗外的景色,苦笑着说道:“我们是不想连累你。成姐,那件事不但你不知道,甚至连绝大部分师领导都不知道,到现在卫生队上下还蒙在鼓里。”
“听说患者的体液和血液特别容易感染,大家都没事吧?”成秋芳将车停到路边,猛地回过头来,紧盯着他的双眼,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乐教授发现的早,接触患者的人并不多。林医生、护士长、小于和小郑我都检查过了,他们手上和双臂上都没伤口,也没有细微感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我们也不会掉以轻心,等过段时间再抽血检查一次,不然还真有点不放心。”
成秋芳这才松下了一口气,一边发动轿车往八宝山方向继续开去,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些天可担心死我了,生怕大家被感染上。就算你不来,我也会找个机会回去看看,找你当面问个明白。”
话题多了,这路就短了,刚介绍完空军医院的合并重组情况,轿车便抵达了八宝山革命公墓。这坐由明代护国禅林寺改建成的园林式公墓,因为有国家领导人要来,早已戒备森严。一辆接一辆的黑色轿车,在警备纠察和公安民警的指挥下,流水似地进进出出。
田文建这个无名小卒自然没资格进去,只能静静的坐在车里,眼睁睁的成秋芳捧着鲜花,走进警戒线内的总政队列。时间没到,他们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十点半,成秋芳等人准时走进了大门。过了二十多分钟,才见她飞快地跑了出来。田文建一愣,连忙推开车门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成姐,见着陈红军了没有?”
“见……见……见着了。”
成秋芳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左侧的招待所,气喘吁吁地说道:“他说心意到了就行,如果你非得等的话,就去招待所等会,追悼会完了家属就去那边休息。”
人到了这个位置,丧事已经不是家属说了算了。田大院长点了点头,倍感无奈地说道:“好吧,我去招待所等着。”
“我跟你一起去。”
走进招待所大楼,大厅的装潢还保留着上个世纪的风格,墙上一大幅祖国壮丽山河,一圈褐色的皮沙发,旁边立着两株万年青,土黄色木制的前台,后面那姑娘抬头扫了一眼来人,也不招呼,接着打她的电话。
二人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一会,才见陈红军与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带着三位女眷和两个孩子,默默无声的走了进来。
陈红军在那位男人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大步迎了上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稍等一下,你跟我进去。”
田文建与成秋芳对视了一眼,连忙重重的点了下头,跟着他们走进了二楼休息室。安顿完女眷和孩子,陈红军和那位男人走了过来,一边示意田文建坐下,一边淡淡地介绍道:“乔伟,首长唯一的孙子。”
节哀的话田文建早就想好了,可面对着他们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深深的鞠了一躬,哽咽着自我介绍道:“田文建,龙江空军医院代院长田文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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