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大巴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停在了延城大剧院门口,几乎每个学生下车后的第一动作都是仰望。
延城大剧院是这座城市的标志姓建筑之一,自从开业以来,主要上演歌剧、芭蕾、交响乐这类大型演出,堪称建筑与艺术的完美结晶。以往一些知名剧团登台时,往往是一票难求。
“真大啊!”男生们说。
“真气派,真漂亮!”女生们选择从另一个角度去赞叹。
剧院门口的电子屏打出了“朝阳中学元旦联欢会”字样,背景画面是一组幻灯片,其中有校园全景、师生合影等等,其中最醒目的一张却是潘冬冬去年的演出照片。
这张单人照从未出现在校内宣传栏上,当时负责摄影的学生会干部,也完全不记得有过此类抓拍。拍摄者捕捉的是当时潘冬冬在独舞中跃起的那个瞬间,时机和角度全都无懈可击。画面里的潘冬冬就像只优雅的天鹅,羽翼丰盈,静态下的生动之美呼之欲出。不单单是刚下车的朝阳师生,就连路人也都逐渐被大屏幕上的女孩所吸引,投来惊艳目光。
“泡妞泡得这么高明,我看也就只有你了。”梁民身边一个男生颇为羡慕地说。
梁民淡淡地笑了笑,没搭茬。他身边从不缺跟班,像这样的马屁每天都得听个几十来遍,早就腻味了。这个小小的安排只不过是众多环节中的一步,他喜欢不温不火的表达方式,只希望潘冬冬能够注意到自己的苦心。
高二3班那边也确实起了一阵搔动。
“啊!”王鹃确实无愧于“猛驴”这个称号,一声尖叫即便在嘈杂无比的环境中也显得穿透力十足,“冬冬,你好漂亮啊!我的天呢,要是什么时候我也能上这么大的屏幕就好了!”
“要是你的照片在上面,我会死掉的。”旁边的男生忽然深情地看了她一眼。
“被迷死吗?”猛驴姐颇为羞涩。
“自插双目而死。”那男生冷冷地回答。
哄笑声中,潘冬冬看着电子屏上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去年的独舞拿到了一等奖,今年排的现代舞剧在难度上要更高几个档次,她一人分饰两角,每次排练总是会在其中一个角色上出问题。
现在她很紧张,却无人可以倾诉。在车上打电话给母亲的时候,那边只是淡淡说了句,家里已经准备好了,等晚会结束为她庆祝。至于庆祝什么,母亲没说,但潘冬冬却再清楚不过。
第一就那么重要吗?我要是拿不到呢?
潘冬冬心烦意乱,木然跟随着身边同学的脚步。直到走进大剧院,身处在800座的正厅当中,才回过神来。不远处一帮嘻嘻哈哈打闹不休的家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边是高二4班,其中有个熟悉的身影正闷头坐在那里,显得跟周遭人群格格不入。
“臭变态也会紧张?”潘冬冬微觉诧异,却看到那家伙无意中转过头来,当即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陈默呆了呆,赶紧收回视线,同时听到后方响起一声招呼:“喂,那个谁,见义勇为的打工专家!听说你也有节目要表演,是不是准备上去扮农民工搬砖啊?哈哈!”
206寝室全体男生一起瞪向后面,等看清发话是高三党,再跟他们眼神一对,王胖子跟小四眼立马就成了泄气的皮球,悻悻然转回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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