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还了个笑容,像是花岗岩在扯动,漆黑的眸子里融化了些许冷漠。
“我帮你看看伤口,不用紧张。”海伦之前已经问过不少问题,却无一得到回答,这会儿索姓用回了英语,只当自说自话。
细细检查了一遍,她发现那些货真价实的枪伤竟然全无炎症迹象,包括背部的撕裂伤口,也可以用好到不能再好来形容。
这样的定论似乎很不恰当,一如用青春貌美来形容老妪,但海伦确实从未见过任何病患身上存在如此干净的伤口。那些新生的粉嫩肌体与薄膜下清晰可见的血液流动,都仿佛生命力由内而外的漫溢,海伦甚至发现其中一处枪伤已长好了大半,只剩半指长的窟窿还未被肌肉组织填充。
弹头被取出了?这种复原力和免疫力,还能算是人类吗?!
“你究竟是谁?”海伦不由自主地问,声音有点发颤,觉得眼前这一切就只能用天主的庇佑来形容。
年轻人居然真的回答了她,答得费力无比:“我是Z国人,我叫陈默。”
憋出这两句洋鬼子话几乎要了陈默的老命,向来最拿手的“好肚油肚”居然没在此时派上用场,让他很有点措手不及。
“啊,你是Z国人!我很想去你们国家,有那么伟大的城墙。”海伦对东方古国的历史文化向来着迷,在大学选修的就是Z文课,这会儿显得惊喜不已。
陈默见这洋妞的普通话比自己的英语至少强过百倍,愕然之余倒是松了口气,“这里是哪儿?”
“Y国。”海伦眨了眨对于东方人而言长到过分的睫毛,很奇怪他怎么会连身在何地都不知道。
“曰!”陈默脸色微变。
海伦看了看窗外夕阳,对Z文的深奥程度,有了更直观的体会。
“我朋友的伤要紧吗?”陈默又问。
这次海伦迟疑了一会,才缓缓告诉他实情。
陈默没想到小丫头会真的感染上破伤风,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哪里有药卖?”
“买不到,但是我可以想办法。”海伦坚定地说。
“你要去金牙上校那里?我绝不同意!他是头时时刻刻都在发情的猪猡,你现在自己送上门,哪会有什么好下场!”片刻后,等在吊脚楼外的史蒂文气急败坏吼出了声,白皙脸庞涨得通红。
其他十多名义工都知道斯蒂文对海伦有意很久了,一时无人说话。
金牙上校是四番区武装势力首领,有十七个老婆,除原配以外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而当他第一次看到海伦,却愣在当场足足有五分钟没说话,喉结抖得像是癫痫的老鼠。这个凶名卓著的暴徒原本带着部下来征土地税,走时却成了十足的绅士,笑容可掬依依不舍,向村民宣布晚点交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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