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知道这会儿不讲价就没时候讲了,笑了笑说:“老爷子,那你能教我朋友几手不?你比莫青古厉害,教出来的徒弟也指定比他儿子强。”
“你朋友也姓莫,老子才懒得搭理!”方长风闷声咆哮。
“哦,那我走啦!”陈默转身去拉门,在心里数着“一二三”,后背上全是凉飕飕的冷汗。
老头万一要是不讲究,真的来个以大欺小,他就只能两眼一闭等着被收拾了。
数到第四声,方长风怪叫起来:“回来!他***,听你口音也不是湛阳人,为啥要管这个闲事?”
“我也瞎练过几天功夫,这次帮不上朋友的忙,倒是被气得半死。莫青古他儿子说,湛阳算个鸟,蜀东算个蛋。他家大开碑手一使出来,全部扫平,别的练家子都得夹着尾巴求饶。”陈默长叹了一声。
“那小猴子真这么说?”方长风大怒。
莫红旗目中无人在湛阳是出了名的,能有如此狂妄的言论并不奇怪。老头在意的是就连陈默一个外人都听过这番话,那私底下莫红旗能把方家贬成什么样?
“我敢对天发誓。”陈默愤愤地举起一只手,屋子里当然只有屋顶,没有天。
“我看你不止是瞎练过几天吧?”方长风哼了一声,摸了摸山羊胡,“大开碑手也未必就是掌法第一了,要破不难。你把刚才那招使给我看,再老老实实告诉我,到底是从哪儿学的。我老人家就指点指点你的朋友,包赢那小猴子。”
陈默再无二话,又使了一遍。
五响之后,方长风的脸色变得像是见了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默,“这到底是谁教你的?”
“那老头不高,挺壮实的,左脸上有块红印……”陈默把方动雷的模样大致形容了一下。
方长风如遭雷击,喉中咯咯作响,说不出话来。
他还在少年时,祖父方动雷就已经去世。方动雷是不世出的练武奇才,子孙当中无人能及,“五响裂天”跟另外十多式崩山掌绝学就此失传。
方长风年近百岁,见多了生离死别世事变迁,如今唯一还剩下的念想,便是将崩山掌补全。然而“五响裂天”等杀招,就连父辈都没有掌握诀窍,重新练起来难如登天。他琢磨了一辈子,每次练到沮丧之极的时候,都会想要是祖父能活过来再指点自己一番,定能成事。
现在陈默举重若轻,在他眼前重现这式掌法,不单单出手跟记忆中的方动雷完全一致,就连收招之后的吐息,也同样是歪着嘴,神态颇为狰狞。
方动雷当年与人动手,颈部曾受过外伤,硬化的肌肉牵扯到面部,是以嘴角歪斜。陈默的全面动作复制,也不知不觉照搬了这个细节,这让方长风惊骇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好不容易定下心神,方长风又试探着问起别的失传招数,陈默一一演示。
老头渐渐发起抖来,等他收手,颤声问道:“你在什么地方碰到了那个教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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