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言弯下身子,让她的一条腿轻轻地踩在地上。真的很久没有脚踏实地了,她的身子竟是微微一晃,整个身体全偎在了我的怀里,却仍然小心地把伤腿抬起来,生怕会触动伤势。
我把一只胳膊从她的背后伸过去,环住瘦瘦的腰身,手就托在了她的腋下:“来,洋姐,走走试试。”
许洋还是把身子靠在我的身上,试探着跳着向前走去。
“哇,太幸福了,我能走路了吔。”
这种幸福的感觉,如果不是亲身体验,可能就体会不到。失而复得的东西,对洋姐来说真是弥足珍贵。
看着她,我的心情同样快乐。
慢慢地扶着她走到窗前,许洋兴奋地看着窗外的一切,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是久违了的。
洋姐小心地抬着伤腿,身子偎在我的怀里,脑袋也甜蜜地搭在我的肩上。伸出手来指指点点,新鲜的不得了。“快看那片楼区,这么长时间不见,都长那么高了。”
其实算起来时间并没有多久,给我的感觉却仿佛奥运会重回雅典,似乎有一个多世纪那么漫长。她也压根都没有想到,这些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物,放在平时,根本就不会在意。
洋姐的头就在我的肩上,卧床了一段时间,头发变得油腻腻的,虽然经常也会拿清水帮她梳洗,却也发出一股怪怪的酸味。
莫名地我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想到了那些先天缺陷或是伤重无法恢复的残疾者,他们该是处在什么样的生活状态之中,他们的日子过得快乐吗?
更有失明、失聪者,看不到花花宇宙,听不到万籁之声,又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生存质量”,我突然想到了这个词语,也许已经看到、听过无数遍,但从未像现在这样给我那么大的触动,他们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相比起来贫穷、困顿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就该给予这部分人以更多的关系。如果以后有了钱,我一定不能忘了今天所想的一切。
许洋姐说了好多话,才发觉自己的感叹没有得到回应,注意到我没了声音,快乐无人分享,自然大感不乐:“诚诚,你怎么不说话了?”
回过头,见我眉头紧蹙,脑袋使劲地摆了摆:“你想什么呢,也不理人家?”
“噢。”我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她似乎感到了什么,鼻子嗅了嗅:“是不是我太臭了,也是,都好久没洗澡了,难怪你嫌弃。”
“说什么呢,我的洋姐永远都是香喷喷的。”
“呸,口是心非的家伙,不理你了。”显得对我的回答很不以为然。
“来,洋姐,我陪你回去吧,别太累着啦。”对这样的话,我自然是不敢加以辩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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