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应该象关将军一样做?”
孙桓点点头,他正是这么想的。
孙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似乎这口气已经在他心里憋了很久,直到现在才算是吐了出来,又似乎还有意犹未尽之意。他微微的仰着头,看着青黑色的屋顶,过了一会,淡淡的说道:
“叔武,你回去,告诉他十六个字。”
孙桓见孙绍已经不称孙权为至尊,而直接以“他”代替,更是伤心。他低下了头,泪水涌了出来,声音中充满了哀伤。
“殿下请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孙绍一字一句的说完,挥挥手,示意孙桓可以走了,转过身,重新拿起了案上的书,再也不说一句话。
孙桓仔细的咂摸了一会,眼神一亮,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他想再问,可是孙绍却背过身去,再也不看他一眼,他只好咽下了涌到嘴边的话,拜了一拜:“臣一定把话带到。臣告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什么意思?”孙权喘着粗气,带着血丝的碧眼睁得溜圆的瞪着孙桓:“他这是在向我挑战吗?”
孙桓伏地不起,语带哭音:“至尊,臣不这么以为。臣以为,这是奉先在向至尊表达他的立场。臣冒死敢问至尊,在此事之前,奉先可曾有任何不臣之举?”
孙权语噎,想来想去,好象都是他在怀疑孙绍不臣,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就算这次苏粗腿反水,他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表明孙绍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而他见死不救,让孙绍和关羽在宛城苦守近半年,险些被曹艹困死,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但孙权不是那种被表象蒙蔽的人,他考虑事情远比孙桓这样的年轻人或者说局外人想得更远,其实不仅仅是对孙绍,对每一个可能对他产生威胁的人,他都会做同样的防范。
然而,这样的话又怎么对孙桓说?再说了,说了又有什么用,孙绍已经称王了,他已经摆明了要和他分庭抗礼,还要把他的会稽郡变成他的越国,他还有必要和他说什么对错吗?就算他以前错怪了孙绍,但是现在,天下人都可以证明,孙绍背叛了他。
所以对孙桓的质问,他没有回答的兴趣,也没有回答的必要。他现在头疼的是,孙绍如果来要会稽,他应该如何对付。孙绍这个越王是天子封的,他的背后不仅有朝庭,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曹艹,不用太多的怀疑,曹艹一定会支持孙绍来取会稽,弄不好刘备也会趁火打劫。
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苏粗腿一直在东海为祸,吕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整个江东除了孙绍之外,没有人能平定东海,而受害最烈的钱唐口两岸已经民怨沸腾,虞、滕、周、魏等世家怨气极大,会稽太守淳于式、吴郡太守朱治虽然嘴上不说,却颇有怨言,说这件事孙权处理不当,以致现在东海不宁。
孙权焦头烂额,他非常想证明自己能控制得住局面,能平定东海,能抓到苏粗腿,得到他指控孙绍的口供后再把他碎尸万段,但同时他又清楚的认识到,他手下没有能制服苏粗腿的人。要想稳住后方,全力对付可能发生的冲突,他就必须向孙绍低头。
对孙权来说,这个选择会让他颜面尽失,很可能后患无穷。
面对着孙桓的质问,孙权气得呼呼直喘,却又无可奈何。他仔细咂摸着孙绍那十六个字,从中嗅出的是孙绍的轻蔑,是孙绍的愤怒,和孙绍居高临下的傲慢。
是你先惹了我,所以我就要你好看。
孙权头痛欲裂,眼前直冒金星,他痛苦的挥挥手,让孙桓先下去休息。孙桓见孙权脸色不对,连忙上前扶住他,就象他到孙绍身边以前还在孙权身边当差的时候一样。恍惚之间,孙权似乎忘了孙桓刚刚为了孙绍的事质问过他,无力的靠在凭几上,伸了指了指脖子,示意孙桓帮他捏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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