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和织田信包领命。
“为了不扰动军心,我会让你俩以移防的名义转到小谷城之南,然后回返本领,”信长看了我一眼,“宣景,南伊势北畠家领内目前有些不安分,你一定要拦住长岛方面,不能有任何闪失!”
“臣下可以向主公保证!”我回答说。
“那么我就放心了,”信长点了点头。去年一向宗蜂起的时候,北畠具教的弟弟、大和兴福寺东门院院主北畠具亲率部回领内起事,颇有一些北畠家旧臣跟从,让北畠信雄为难了很久。信长调泷川一益前往伊势,担任北畠信雄的监军,也和这件事情有关。
“……你们认为,谁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信长突然问道。
“臣弟认为,是本愿寺显如那秃驴,”织田信包回答,“愿证寺现任住持、四代证惠之子显忍今年才十二岁,所以这件事情一定是由下间赖旦主持的。他是石山本愿寺派驻到长岛愿证寺的坊官,自然是听从本愿寺显如的命令。”
“你说得不错,”信长赞同道,把目光转向了我,“宣景你认为呢?”
“臣下的意见和信包殿下一致,”我看着织田信包点了点头,“不过,臣下觉得后面还有人指使。”
“哦,你说说看?”信长稍稍前倾了身子。
“臣下认为,这件事应该和目前在越中国的局势联系起来看。越中的一向一揆,自然也是和本愿寺显如有关,但是与一向一揆联合的神保、椎名两家,却是和武田信玄脱不了干系……听说武田信玄和本愿寺显如乃是连襟,所以臣下认为,武田信玄才是这件事的最后主谋!”我回答信长道。
其实,我接到的消息还不止那些。我还知道,上杉谦信出阵越中前,才和北条家在关东对峙了一阵,挑事的自然是和上杉破盟、和武田复盟的北条氏政;我还知道,去年比叡山被烧后,现任天台座主、正亲町天皇的亲弟弟觉恕法亲王逃出畿内,武田信玄收留了他,并因此获得权僧正的高位,俨然成为佛法的保护者。这些都是津屋从关东收集的情报,但是我不方便在信长的面前说,不然他大概会觉得我的手伸得太长了吧……虽然我不是有意的。
“看来信玄是想和我方破盟上洛了……这件事会不会和义昭将军有关系呢?”信长若有所思的说道,不知道是独自沉吟,还是在向我们发问。他摸着唇上的八字须,脸上渐渐现出了凝重的表情。
织田信包和我对望了一眼,一起保持了沉默。
“你们先下去吧!务必依命行事!”信长挥了挥手,似乎是想独自思考一阵。
我们向信长低了低头,一起退出主帐。
“宣景,果真如主公所言,武田信玄要上洛了吗?”织田信包小声的问道。
“大概是吧,”我点了点头,“挑动越中动乱,不就是在拖住上杉家么?”
“难怪我上个月前往踯躅馆,提起奇妙丸和松姬的婚事,武田家却推说松姬公主病了……”织田信包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是这样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这件事情,我其实是知道的。松姬今年已经十三岁,到了出嫁年龄。以现在的情势,信长是真心希望和武田家结下亲事,因此才在信忠元服前夕,派织田信包前往武田家。自从信胜伏诛,他就是信长唯一的同母弟了,由他代表作为织田家的迎亲人,足见信长的诚意。可是,武田信玄显然已经有其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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