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我给琉球的优厚条件,他虽然透露出些许的不满,但是看在琉球尚永王将于年内亲自来曰本晋见的份上,他并没有责备,甚至还饶有兴趣了提到了那位担任佐司笠按司加那志神职的未来王妃——我之前派来通报消息的人中,有跟随玉井胜夕住在南殿的随员,信长要问的话,这种事情自然也不能隐瞒。
按照他的理解,琉球国王相当于曰本的天皇,摄政相当于曰本的关白,三司官相当于幕府,真满金就相当于天皇未来的中宫,以及皇室在伊势神宫出任巫女的内亲王(称为斋王)。这两种身份,都是无论如何不能侵犯的。
“对那些琉球人而言,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啊!”他哈哈大笑着,神情中毫无责怪的意思。
“毕竟是在海上航行了许久……”我解释道。这确实是我当初接受真满金暖床的一个主要原因。
信长点了点头:“是了,听说你没有带什么侧近。”
没带侧近?我想起通常留在他身边的森兰丸,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真是!幸亏没带!不然我跳进濑户内海都洗不清了。
趁着气氛非常融洽,我问起了心里疑惑的那个问题:“主公,臣下有一事不明,还请主公指教。”
“说吧!”信长的语气和神情都很是随意。
“是,”我欠了欠身,“臣下听说,本家的北陆、畿内和山阳方面,目前都有一些麻烦;相比起来,琉球不过是远隔海洋的一块二十万石领地而已……臣下不明白,为什么主公不为周围的麻烦而担忧,却因为琉球的臣服而如此开怀呢?”
“你在疑惑这个吗?”信长点了点头,从座位上站起,然后推开绘有金色和青碧色壁画的拉门,走到外面的栏杆之上。
“过来看看吧!”他招呼道。
我顺从的走了过去,在他的身侧落后半个身位站定,然后就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站在这里,视野是极其的广阔,远超我的三重、州本和今治城,景致也和在海边的三城大为相异。整个安土城,整个安土町、安土町外的大片农田一览无余,目光极处,竟然是横隔甲贺郡和伊贺国的连绵群山。
而我和信长,就在这城堡最高处下望着,仿佛是天上的神灵似的。当然,他才是主神,也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你见过安土町了吧?”信长问道。
“是。不过没有这里看得清楚。”我回答。
“那是,”信长笑了,“感觉如何?和半年前有区别吗?”
“非常安定,而且更加繁荣了。”我由衷的说道。
“既然这样,我还担心什么呢?”信长悠然道,“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即使是驽钝的町民,也知道我织田家不可动摇。所以,那些麻烦,根本无法动摇本家,反倒是一个让那些不安分的老鼠主动跳出来、然后通通予以消灭的机会!”
“是。主公英明。”我点了点头。以信长的姓格,这样想确实不奇怪。
“你知道吗?两个月前,前任关白二条晴良辞任了。这是我的意思,”信长忽然转移了话题,“新任的关白九条兼孝,上任后的第一天,就赶来安土城拜谒。而皇嗣诚仁亲王去年出生的第五皇子(邦庆亲王),也已经认我作为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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