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把自己坐席拉了过來,与他对面而坐,又给他满了酒,才道:“你不管可不行,昨天长公主说了,你这太宰之位是辞不得的,我才沒那么大兴致一直管政务呢,所以啊,以后还得你管。”
苏戈哼了一声,道:“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贺然扬了扬眉,露出不齿的神情,道:“这话你也好意思说,这么多年來可都是你们逼着我作这军师的,‘管不了,不想管’的话我可是沒少说过,哪次不是你带头逼我,你可曾想过我当时的心情,现在你想不管就不管了,责人严待己宽,你还有脸说我作不得百官表率,劝你还是先看看自己的德行吧。”
苏戈被噎的无话可说,一仰头又把酒喝干了,
“慢点喝,这可是长公主赐的酒。”贺然阴阳怪气的说着又给他满酒,
苏戈端起酒樽看样子又要尽饮,可忽然又放下了,皱着眉道:“回头你可得好好跟许统说,别把他的性子惹起來,他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贺然端起自己的酒樽浅浅的啜了一口,慢悠悠道:“这是你的事,我才懒得跟他费口舌呢。”
“你。”苏戈大为不满的看着他,
贺然笑了笑,道:“兄长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说服他吧,等都想好了,你心里的疙瘩也就自己解开了,涉及忠心护主之事他更听你的话,你要不能说服他,我的话他就更听不进去了,如果你真的不能说服他,那我唯有请平疆下旨革了他这大将军之职,等他想明白了再官复原职。”
苏戈厌烦的摆摆手,道:“快走吧快走吧,别在这给我添烦了。”
贺然嬉皮笑脸的举了举酒樽,道:“那我就先祝兄长说服成功,什么时候想好了说辞就去跟大王说一声,把他调回來。”
苏戈把头扭向一边,懒得去看他,
贺然有滋有味的饮了樽中酒,起身一步三摇的朝外走,还扭头道:“你说服了许统,咱俩之间的帐就一笔勾销,否则我有的是阴招损招搅扰你。”
苏戈眯着眼皱着眉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神情看着他走出大堂,这姿态保持了好一会才无奈的摇摇头,看着那两坛酒久久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搞定了苏戈,贺然与竹音会同吏部官员很快就制定出了一套民选方案,他们先派了数支宣讲小队去宣定城向百姓讲解,同时对那些有意参选官员的民众传授做官的基本常识,
贺然心里很清楚,事前的这种准备必须要充分且详细,操之过急就会事与愿违了,所以他又把精力转到了刑部,相比其他的事情來说,民众更看重的是公平公正,往往一桩案件的处置得当与否会直接关系一方民心,尤其是牵涉权势的案子,
刑部尚书田路原就是刑司掌司,改革官制时顺理成章的成了刑部尚书,与贺然也算是相熟的,军师坐堂刑部时他已按先前的吩咐把所有案宗都分类准备出來侯查了,
贺然一边品着茶,一边十分随意的翻阅着那些卷宗,一盏茶喝完,他的手也停了下來,这份案宗说的是东织城一富商欲购店铺西侧一处民宅,双方协商时言语不合,民宅之主白二与其兄白大性起伤人,致富商一仆毙命,两仆重伤,
田路探身看了一眼案宗,解释道:“这案子下官已派人去核查过了,东织城所报属实,人证物证俱全,军师请看,参审的二十名民众有十五人断此二人该斩。”
贺然沉吟了一下道:“这东织城施行新政尚不足一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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